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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注释
《归藏》 其二十五 先秦 · 古逸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五
乾为天,为君,为父,为大赤,为辟,为卿,为马,为禾,为血卦(《路史。发挥》。案此盖《说卦》文,殷《易》先有,非始《十翼》。)
案:已上二十五事,引见不著篇名。其云「黄神」至「夏后」「启占验」,当在「启筮篇」,而并及武王穆王者,盖太卜增加。《北堂书钞》一百一引桓谭《新论》:「《归藏》藏于太卜,」故殷《易》有周事。凡繇辞外,皆传说耳。)
台南竹枝词 其十 民国初 · 连横
 押东韵
缃裙六尺石榴红,纤袅腰肢对舞工。
偶觉中单花样露,小开卿莫骂春风。
注:女子不著裤,围有红裙,深藏不露,即礼所谓中单也。按说文,裤、胫衣也,实为今制。古今注曰:裤盖古之裳,周武王以布为之曰褶,敬王以绘为之曰裤,俱不缝口;缝口之裤,始于汉代也。
吏部尚书郑公丙神道碑庆元六年1200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八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孝宗皇帝孜孜人才,精择于初,常曰:「一寘周行,遂阶显用,不审可乎」?
既用矣,察其直谅不欺,则始终与之,故二十六年间侍从多名卿,吏部尚书郑公其一也。
公讳丙,字少融
上世当五季时,自安陆徙家福州长乐县
曾祖芳,祖馗,父遇,世有隐德。
公贵,赠父宣奉大夫
母王氏,淑人
公生颖异,九岁能属文,日诵书万言。
绍兴十五年进士第五,补左从事郎平海军节度推官
秩满,充建州州学教授
安定郡王令衿、令詪,参知政事杨椿、辛次膺知枢密院事贺允中皆号名臣,公适在所隶,交章以荐,改左宣教郎
辛尝语公:「官职易耳,使人尊仰实难」。
公服膺焉。
入为太学学录,以父忧免。
三十二年内禅,转奉议郎,为国子监主簿
诏求直言,公上从谏、远佞、勤政、用人、裕民、练兵六事,会辛公为御史中丞,辟公检法官
隆兴元年十二月,迁监察御史
虏亟求成,朝论不一,公谓不可遽。
明年六月,出提点荆湖北路刑狱。
权摄之禁方严,荆襄制置使沈介用待次官行江夏,边事方殷,信阳军守臣委印赴制司,公皆持檄镌级。
怒,奏乞引避。
上不得已,下迁湖南提举常平茶盐。
乾道元年宜章贼李金陷郴州,焚桂阳军,尹宽起宁远县以应之。
衡迩贼窠,提刑托行部避其锋,常平置司在衡。
公兼程疾趋督州将治城训兵,复谕常宁县世忠洞首李昂霄发壮丁禦贼,民恃以安。
公劾郴、守弃城,乞鄂军济师,粮饷不足,发义仓佐之,贼平,协助为多。
二年之春,乡人林安宅谏议大夫,素不相合,求主管台州崇道观
三年,起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敕监四川类试,革挟书继烛之弊。
虞丞相允文以枢臣为宣抚使,集四路漕议事,盛称公贤,还朝荐召。
六年正月入对,上喜曰:「卿,初元御史也」。
尚书礼部员外郎
陈正献公俊卿虞公左右相,高选王邸讲读官,公直讲王府,与芮华、李彦颖、刘焞四人并命。
陈公去,公亦出为江西转运判官,道除直秘阁,改湖南提刑
有旨招振华军二千,帅司欲速,至涅士人,公立命改正。
浏阳县岁歉,豪右移售他境,乡民分竞,尉以啸聚张大其事,漕请调兵追捕,归罪团长陈淮,下之狱。
公亟约常平司出米数千石,弹压赈济,杖淮释之。
漕有内援,奏公姑息,贬秩一等而罢。
众论不平,复提点广东刑狱。
适漕兄弟为经略使,公引嫌移使西路。
远方官吏不奉法,公深行瘴乡,一裁以正。
邕守重赋敛,得公约束,请祠去。
归正官沙世坚素武勇,坐赃决配静江
部有剧贼未获,公谕世坚立功赎过,世坚馘渠魁以献。
公为奏,稍复其官,后平李接,以总管宜州,一路赖之。
闽部盐筴坏,上雅信公,徙本路转运副使
公知福之岭口、涵头、海口三仓本钱不继,命积钱对偿。
又汀、建等号上四州,高估抑售,公委邑令置场支卖,科扰顿绝,至今守其法。
淳熙四年召为吏部郎中,踰月兼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
议者谓旧法命官诉雪罪犯一岁别勘,三岁别定,以防枉挠。
乃者有司惮烦,须元勘官伏其误始许改正,实抑之也。
章下三省,公谓复旧便,执政曰:「上意似不然」。
公厉声曰:「事当问理。
若逆探上意而逢之,岂大臣事乎」?
执政怒,徙公大理少卿五年二月也。
寻充御试编排官,即殿幕擢秘书少监,累转朝散大夫
车驾幸省,转朝请大夫,面赐金紫。
明日进秘书监,不数日兼权中书舍人
谏议大夫萧燧论夔师李景嗣贪虐,而大臣庇之,于是参知政事赵雄误信蜀人谤书,既捕治其人,因改燧刑部侍郎,寻出知严州
公言:「台谏劾奸邪,反屈抑而去,岂国家之福耶」?
六年轮对,奏乞四川、襄江淮置三大帅,择曾任二府有文武威望者各当一面。
复列上五弊:一曰取士代笔,传义公行,富人以贿得科第;
二曰养兵冒名寄籍,阙额不补,懦弱不汰,一有草窃辄动御前之军;
三曰理财以横敛预借、重折苛征为能;
四曰刑狱放纵大辟,淹留奏案;
五曰荐举非权要请托则谬举亲旧,群至殿陛,徒有引验之名。
上甚嘉纳,榜选德殿御屏之上,真拜中书舍人
公疏:「官冗赏滥,卿监丞簿事简官备,馆职史官至二十员,学官书局各以十数,监司郡守叠授三政参议,归正、添差、养老将校充满外路。
东宫彻章,馆阁进书,杂流厮役例沾赏典,曰随龙,曰应奉。
开河修堰,并赐蠲赋,无时推恩。
他司钱物,漕乞移用。
尉不捕贼,诡奏有功,张大虚声,横被醲赏」。
累数百言。
上批:「赏功迁职不以滥予,丙言是也。给舍遇书牍当随事以闻。」又论台谏独员无助,察官不应专取历知县人。未几召用颜师鲁张大经刘国瑞,皆二千石部刺史有声者。《圣政》、《日历》、《中兴会要》成,连转朝议中奉大夫七年五月,除礼部侍郎,仍兼外制。公言:「司封法不许以官回授封赠,比多援例,下至秘书省吏以无用之减年亦得之,请一切勿行。」诏可。八年吏部尚书王希吕知贡举,公及侍御史黄洽副之。有沮公者谓丙、福州人。上曰:「恐有偏耶?然皆无私。」暨揭榜,三人对。上曰:「考校甚公,远方多得人,虽不分路可也。」转中大夫给事中。时遴待补太学法,公视临安府学籍,许试者三百馀人,游士群诉台谏宅,至夜喧集公第。公入奏待罪。先是春坊陈龟年女嫁大姓裴良珣,珣醉死,其兄良显诉龟年女利其富,死有冤状。事下临安,语涉龟年府尹不敢治,上令送大理寺朝士有为地者,诏转运司先审,责良显不实反坐,乃施行。公驳奏,语侵临安,且云:「愿少存国法,为子孙万世之业。」竟送大理。至是尹榜冒试人使逞憾。上批无罪可待,令究为首者。尹谓公芘闽人,不当深治。上怒,语宰执呼尹谕旨,卒杖丁如植,编管邻州。前户部尚书韩彦古负气多援,公因其起废极口诋之,至云仰累圣德。他日入谢,因言:「论事欲激切,语或过当,望陛下恕罪。」上曰:「朕自喜给舍得人。」枢密使王公蔺时为宗正丞,亦为上言:「今日不欺陛下惟郑丙。」惜其爱莫能助之耳。九月左侍郎,乞文武添差官并不釐务。有郭世苹寻医岁满参部,法当察脉,医有恃力受其贿,公执送棘寺,铨选清平,无敢干以私。九月权吏部尚书同修国史九年正月上辛,执政当祈谷,有故以侍从摄,上特差公。寻兼侍读,取陆贽奏议切时者反复开陈,进司马光《五规》、范祖禹《帝学》以资乙览。尝乞勿听妄献利害,纷更庶事,又论治赃吏太宽。上并以为然。次日举二事谕宰执,有安静之褒。八月,正除吏部尚书,转大中大夫。公常曰:「范镇六十三致仕,吾已迟一年。」上章请去。十年二月,除龙图阁学士、知建宁府,政尚严明,千里肃然。浙东谋帅,移知绍兴府,以臧否郡守后时降中大夫。上锐更法,手札访公,欲通差官民户。公谓通差害多,著令里正专掌盗贼烟火。比来邑官责以应办,至于破产。若以免役钱募耆长供他役则善矣。攒陵敕使络驿,辅藩多权豪,公不少假借,群起造讪。公闻,请祠。上初不许,谏官亦部人,助以风闻,竟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皇城逻卒因诬公载官米万斛而去,漕遣其属赵善石覈实无之。上语执政:「使郑丙有是,则今日无人可信矣。」秩满,再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转通议大夫,起知泉州。光宗登极,语宰执曰:「侍御史胡晋臣言:『初政当召用人才,如郑丙张大经杨万里是也。』」寻诏公年德俱高,践扬滋久,进端明殿学士。公应诏上封事数千言,以谨始为戒。覃恩转通奉大夫,治泉如治越。或劝从宽,公曰:「惟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吾固非用猛者,然嫉恶有素,岂以晚节丧所守哉?」阅半年,改知潭州,言者沮止,易太平州,固辞,复提举兴国宫,转正议大夫绍熙四年,引年致仕,转正奉大夫。时史丞相浩汪尚书大猷沈詹事枢、右司郎中周颉与公皆同年进士,退休于二浙,诗筒唱酬,人竞传之。俄属疾,屏医药,以后事付家人而逝,五年八月十四日也。享年七十有四,赠金紫光禄大夫。子升朝,特进爵安陆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八百户,实封百户。妻淑人柯氏,右文殿修撰棐之孙,前卒,以庆元二年十一月十二日合葬怀安县沙溪之原。三子:颐孙,故奉议郎通判辰州;龄孙,故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庆孙承务郎。三女:长朝奉郎、知吉州泰和县卓洵;次通直郎、知汀州上杭县萧辂;次迪功郎道州司法参军柯谦宗。孙男五人:安祖、似祖,并承事郎;扬祖,通仕郎;馀幼。孙女三人,长迪功郎、新泉州德化县主簿叶英。公学术纯正,文辞赡缛,有家集、外制、奏议、讲义三十卷。居乡接物极其和易,当官立朝则气节凛然,上深重之。是时缴驳之任不由进拟,公常以贰卿兼领,感激尽言,数犯贵要之锋。在铨部抑侥倖,惩奸欺,盖馀事也。尝荐萧公胡公晋臣、罗公点,后俱至二府,世谓知人。其他如李焘博洽刘国瑞清正林栗林枅郑湜之刚方,唐仲友之学问,援引不少置,善类归心焉。某在绍兴閒继公为太学录,晚朝久,意气相投。会都司用私意治王定国冒归正赏,予按都督府文书辨其误。公奏都司方举职,政府乃欲沮之,其不党同类此。公之卒,颐孙以沉刻见属而不果,今卓君示公友婿林御史采所状行实,乃参以闻见,碑公墓道。其铭曰:/维南有闽,山环水聚。是生良材,武王所。挺挺郑公,如松之乔。硕大坚刚,岁寒后凋。持节典州,彰善瘅恶。既锄吏奸,亦苏民瘼。帝思其贤,禁密以骞。守正触邪,知无不言。举朝佥谐,当宁眷顾。何待弼直,乃为圣遇。昔者汉武,明于知人。独称汲黯,近社稷臣。相宏将青,任非不宠。孰如九卿,敬礼加重。以今准古,庶其似之。匪直公褒,阜陵是思。(《平园续稿》卷二五。)/石:原作「后」,据右引改。
箕子 明 · 金时习
 出处:梅月堂文集卷之十九
为玉杯,箕子甚患。
为淫佚,箕子极谏。
不听而囚,人曰可去。
子曰若去,彰恶自誉。
被发佯狂,为奴隐处。
弹琴自悲,此情谁语。
千载有知,我志应著。
作碑,其文可据。
世虽远而,惟尔能恕。
注:唐柳宗元碑云。当其周时未至。殷祀未殄。比干已死。微子已去。向使恶未稔而自毙。武庚念乱以图存。国无其人。谁与兴理。是固人事之或然者也。然则先生隐忍而为此。其有志于斯乎。按:尚书,周书。周武王克商。遂访箕子箕子洪范九畴。重于皇极。其曰。凡厥正人。既富方谷。又曰。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武王竟封箕子朝鲜而不臣。箕子来东。以八条教民。至今东方礼俗之盛。始于箕子。今平壤。古朝鲜京邑也。旧城遗址。逦迤江岸。至今南郭外井田界道。八家同井。废墙庐墟。彷佛犹存。令人伫想朝鲜盛时衣冠文物之华美。其人虽逝。而馀韵若存。必商宗戚中杰出。如周姬朝,汉东平王苍者也。故微子已去。比干已死。而徘徊不忍去。柳宗元之碑文。其真得箕子之心乎。只如汉七国王。齐王囧辈。是何心哉。观此。可以立千载之下。同姓之亲。拳拳不忘。扶持宗国之美志。而帝王宗戚中。为法天下。可传后世者。惟箕子洪范。周公周礼之外。更复何有。可胜赞哉。因想其情思以为短什。(什载诗稿)
伯夷叔齐赞 明 · 金时习
 出处:梅月堂文集卷之十九
天命武王,剪彼殷商
纵曰诛罪,实是不祥。
千载之下,口实可伤。
故彼夷齐,触犯锋铓。
叩马以谏,其言孔臧
业已定矣,不可中止。
左右欲兵,吕抉义士。
天下宗周,夷齐乃耻。
隐于首阳,采薇饿死。
注:曰。登彼西山兮。采其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按:愚谓夷齐之所以言如此者。盖周武王虽伐罪吊民。其时父丧在殡。尚不葬其尸。而于衰绖之中。以臣伐君。则武王之暴。尤甚于。且之暴。则身衰老死。尚或可悛。有亡而为后世之惩恶。周武之暴则莫甚于当日。而传臭于万世者甚大。何以言之。盖不葬从戎。为后世不孝者之源。以臣弑君。为后世篡位者之本。而其时民心已附。不可遽止。故夷齐之言。至于如此。邹孟子已揣其为误。乃曰。以臣伐君。为汤武则可。非汤武则是篡也。可不警哉。呜呼。,魏之季。曹操司马炎。蔑视其君。凭陵跋扈。篡成帝业。易曰。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此之谓也。其权舆生乱之首。曷胜道哉。夷齐之言。宁不忸怩。问。太公扶义士。汉祖丁公。古人创业图成之始。逆活顺杀。何其事之乖刺耶。曰。其意皆同也。太公之扶夷齐。欲以止后世篡弑之心。而旌义士之节。汉高之斩丁公。欲以惩后世战阵无勇而为人臣怀二心者之永鉴。其意趣与时事虽殊。其欲后世为人臣者事君以忠之心。则未尝异也。譬诸行车。一推一挽。其使臂虽异。皆意在车行而已。想夫是时。殷王暴虐。亿万离心。牧野之战。前徒倒戈。攻后以北。不战而已坏。假如接刃相敌。离心之士。岂无有丁公者乎。太公必斩之矣。至于秦末。楚,汉争鹿。胜者为帝。睢水之战。主虏将决,于是矣。倘丁公死战。楚之为帝。未可知矣。而丁公慢主救敌。其怀二心。为如何哉。此汉祖之所以斩丁公而警后世也。且如三老董公。劝汉缟素者。则其近似夷齐之心。而未尽者也。既赞夷齐之事。而意犹未尽。又为之诗。(诗载诗稿)
摸鱼儿王绩醉乡 宋 · 林正大
醉之乡、其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
其土平旷无涯际。
其气和平一揆
无寒暑,无聚落居城,无怒而无喜。
黄帝氏。
仅获造其都,归而遂悟,结绳已非矣。
尧舜,盖亦至其边鄙。
终身太平而治。
武王得志于周世。
命立酒人之氏。
从此后,独阮籍渊明,往往逃而至。
何其淳寂。
岂古华胥,将游是境,余故为之记。
附:王绩醉乡记:醉之乡,其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也。其土旷然无涯,无邱陵阪险;其气和平一揆,无晦明寒暑;其俗大同,无邑居聚落;其人甚精,无憎爱喜怒,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其寝于于,其行徐徐,与鸟兽鱼鳖杂处,不知有舟车器械之用。昔者黄帝氏尝获游其都,归而杳然丧其天下,以为结绳之政已薄矣。降及尧舜,作为千钟百壶之献,因姑射神人以假道,盖至其边鄙,终身太平。禹、汤立法,礼烦乐杂,数十代与醉乡隔。其臣羲和,弃甲子而逃,冀臻其乡,失路而道夭,故天下遂不宁。至乎末孙桀纣,怒而升其糟邱,阶级千仞,南向而望,卒不见醉乡。武王得志于世,乃命公旦立酒人氏之职,典司五齐,拓土七千里,仅与醉乡达焉,三十年刑措不用。下逮幽厉,迄于秦汉,中国丧乱,遂与醉乡绝。而臣下之爱道者,往往窃至。阮嗣宗陶渊明等十数人,并游于醉乡,没身不返,死葬其壤,中国以为酒仙云。嗟乎,醉乡氏之俗,岂古华胥氏之国乎,何其淳寂也如是。余将游焉,故为之记。
天问天对解屈原问,柳宗元对。)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九
问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遂古,往古也。
太古天地未分之说,传之者谁?
何以考究?
对曰:本始之茫,诞者传焉。
鸿灵幽纷,曷可言焉?
古盖茫乎其不可考也,传其有初者,虚诞者为之也。
鸿荒灵怪,幽深纷紊,何可得而言哉?
言且不可得而言也,考且得而考也耶?
问曰: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日月之夜冥昼昭,何以然也?
其理瞢然而闇,谁能穷极之者?
天地之冯冯而盛满,万形之翼翼而众多,何以然也?
其像初谁识而命之者?
人物之明明,鬼神之闇闇,是又谁为之者?
时,是也。
冯冯,盛满。
翼翼,众也。
颜师古《汉书·礼乐志》:「桂华冯冯翼翼」。
对曰:曶黑晰眇,往来屯屯厖昧革化,惟元气存,而何为焉(「曶」音「忽」。)
曶爽昭晰而为昼,昏黑窈眇而为夜,盖日往月来,月往日来,自尔而已。
屯屯而昧焉,则冥昭瞢闇之理盖不可得而穷极也。
二仪之盛满者自盛满尔,万形之众多者自众多尔,人物之明明者自明明尔,鬼神之闇闇者自闇闇尔。
倏焉而革,泯焉而化,此其厖昧之气象,盖不可得而测识也。
日月昼夜之由不可穷也,天地人物鬼神之由不可识也,又孰有为之者哉!
盖亦强名之曰惟元气存而已。
曶爽,见《汉·郊祀志》,谓昧爽也。
问曰: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圆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独阴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此谷梁子之言也。
阴阳三合若之何而本原?
若之何而化生?
天体之圜也,孰与之营造而能圜?
天重之九也,孰与之量度而有九?
凡如此者,奚而功?
谁之作哉?
对曰:合焉者三,一以统同。
吁炎吹冷,交错而功。
无营以成,沓阳而九。
转輠(音火)浑沦,蒙以圜号。
冥凝玄釐,无功无作。
阴阳之合以三,而元气统之以一。
炎者,元气之吁也;
冷者,元气之吹也。
吁而吹,吹而吁,炎而寒,寒而炎,交错而自尔功者也。
其始无本,其末无化。
天之九重者,阳数之合沓而积者尔;
天之圜体者,一气转轮而浑茫者尔。
乌有所营,乌有所度哉?
其凝而结也,冥然而凝,莫见其所以凝。
其釐而治也,玄然而釐,莫见其所以釐。
乌有所功,乌有所作哉?
蒙,加也。
号,名也。
天之圜亦岂真圜耶?
人不见其际而见其圜,故加之以圜之名而已,故曰「蒙以圜号」。
问曰: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天维之斡旋,何所系缀?
天地之垠涯,又何所加?
八柱、九天,亦同此问也。
对曰:乌傒系维,乃縻身位。
无极之极,漭弥非垠。
或形之加,孰取大焉?
皇熙亹亹,胡栋胡宇!
完离不属,焉恃夫八柱!
无青无黄,无赤无黑。
无中无旁,乌际乎天则!
天有系以维,则羁縻其体与位矣,天无待于系者也。
天有极以加,则有形而不大矣,天无极而大者也。
皇熙者,天大而广也。
天广大而亹亹不息,不栋不宇,全然离物而无所连属,岂有八山为柱之恃哉!
九天者,东曰皞天,东南曰阳天,南曰赤天,西南曰朱,西曰成,西北曰幽,北曰玄,东北曰鸾,中央曰钧天也。
天无色,而亦无方,岂有九天之涯际哉!
问曰:隈隅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
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
列星安陈?
天地之旁角,谁知其众多之数?
天运之会合,何以有子丑之辰?
辰者,日月所会也。
沓,合也。
日月、列星,亦同此问。
属音注,又音树。
对曰:巧欺淫诳,幽阳以别。
无隈无隅,曷懵厥列?
折篿剡筳,午施旁竖。
鞠明究曛,自取十二。
非余之为,焉以告汝?
规燬魄渊,太虚是属。
棋施万荧,咸是焉托(篿音专,筳音廷,也。楚人折竹以卜。懵,莫孔切。)
巧,谓机巧也。
淫,谓巫史之淫声也。
午施者,布算于中而横也。
竖者,布算于边而直也。
鞠者,推也。
规者,圜也。
燬者,日也。
魄者,缺也。
渊者,月也。
日者,火之精,故曰燬。
日无缺,故曰规燬也。
月者,水之精,故曰渊。
月至望后生魄则缺,故曰魄渊也。
万荧者,星也。
盖天地之列位有幽阴阳明之别而已,乌有所谓隈隅旁角也哉!
谓之有隈隅旁角者,机巧淫瞽之言,欺诳云尔。
天运之推移,有昼而明、夕而曛而已,乌有所谓十二辰之定名也哉!
谓之有十二辰者,卜筮之人折竹施布以推究昼夜者之强名自取云尔。
然则隈隅之数,十二之名,岂天之作为哉!
是皆非天之所作为,则屈子以此问天,天亦何以告屈子也?
故曰「非余之为,焉以告汝」。
余者,天也。
汝者,屈子也。
至于日月安属,则有所属焉,太虚是属是也。
列星安陈,则亦托于太虚焉,故曰「咸是焉托」。
问曰:出自汤谷,次于蒙汜。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兔在腹?
汤谷、蒙汜,日出入之所也。
夜光,月也。
汜音祀。
汤音旸。
对曰:辐旋南昼,轴奠于北。
孰彼有出次,惟汝方之仄。
平旋旁运,乌有谷、汜?
当焉为明,不逮为晦。
度引久穷,不可以里。
燬炎莫俪,渊迫而魄。
遐违乃专,何以死育?
玄阴多缺,爰感厥兔?
不形之形,惟神是类。
辐以喻天体,轴以喻天极,天运而极不动。
日之行溯天而旋以成画者也,彼孰有所谓出,孰有所谓次也哉!
惟人见其方之仄而东,则谓日出于东,见其方之仄而西,则谓日次于西。
彼未始有出次也,平旋旁达,亦未始有旸谷与蒙汜也。
当日之所及则为昼而明,不当日之所及则为夜而晦。
历家引三百六十五度之说为日之行者,其说久则亦穷矣,又岂可以里而计哉!
日之炎也,可违而不可并也。
月迫而并焉,则月之光不胜日,是以魄而缺,乌有所谓死?
月违而远焉,则月之光得以专,是以明而盈,乌有所谓育?
月之阴也,以缺为体也。
以阴咸阴兔者,阴之类也;
以缺咸缺兔者,缺之形也。
问曰: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
王逸云:「女岐,神女,无夫而生九子」。
对曰:阳健阴淫,降施蒸摩。
岐灵而子,焉以夫为?
岐女既曰神灵,则不夫而子也宜。
问曰:伯强何处?
惠气安在?
王逸云「伯强,疫鬼也。
惠气,和气也」。
对曰:怪瀰冥更,伯强乃阳。
顺和调度,惠气出行。
时届时缩,何有处乡?
瀰,犹弥也。
更,去声。
怪而弥怪,冥而更冥,弥怪与更冥合,此伯强之所以生也。
和顺既调,则惠气行矣。
伯强缘疠气而届,惠气以疠气而缩者也。
惠气以和顺而届,伯强和顺而缩者也。
莫非一气也,又乌有伯强居处之乡?
问曰:何阖而晦?
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角,东方星。
曜灵,日也。
对曰:明焉非辟,晦焉非藏。
孰旦孰幽?
缪躔于经。
苍龙之寓,而廷彼角亢?
旦之明不得不明,非有所开而明。
夕之幽不得不幽,非有所藏而幽。
谓之有经躔者,传者之缪也。
彼日之出于苍龙之东,特寓焉耳,岂真以角亢之宿为日之廷者耶?
故激其词曰「苍龙之寓,而廷彼角亢乎」。
廷,犹太微三光之廷。
问曰: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
佥答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鸱龟曳衔,鲧何听焉?
顺欲成功,帝何刑焉?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伯禹愎鲧,夫何以变化?
纂就前绪,遂成考功
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洪泉极深,何以窴音田之?
地方九州,则何以坟之?
应龙何画,河海何历?
鲧何所营?
禹何所成?
王逸云:「汩,治也。
鸿,鸿水也。
师,众也」。
尧放鲧于羽山,飞鸟虫曳衔鲧而食之。
三年不施,谓不舍其罪也。
鲧很愎而生禹,禹何以变鲧之愎?
洪水之渊泉极深,禹何以填塞?
坟,分也。
九土禹何以能分别?
禹治水时,有神龙以尾画导水径焉。
万里曰:汩,谓乱。
不任汩鸿者,谓鲧之才不能任治水之事,故于鸿水反汩乱奔溃而益甚也。
《书》曰:「鲧堙洪水,汩陈其五行」。
王逸东汉人,时古文《尚书》未出,故误尔。
对曰:惟鲧譊譊(音铙。),邻圣而孽。
恒师厖蒙,乃尚其圮。
后惟帅之难,矉頞使试。
盗堙息壤,招(音翘)帝震怒。
赋刑在下,投弃于羽。
方陟元子,以胤功定地,胡离厥考,而鸱龟肆喙。
气孽宜害,而嗣续得圣,污涂而蕖,夫固不可以类。
胝躬躄步,桥楯勚踣。
厥十有三载,乃盖考丑。
宜仪形九畴,受是玄宝
昏成厥孽,昭生于德。
惟氏之继,夫孰谋之式。
行鸿下隫,厥丘乃降。
焉填绝渊,然后夷于土?
从民之宜,乃九于野。
坟厥贡艺,而有上中下。
胡圣为不足,反谋龙智?
畚锸究勤,而欺画厥尾!
鲧很愎而譊譊,故近尧舜之圣,而其孽不移。
师言推之尚之,盖众人之蒙而不知其圮族故也。
「后惟帅之难」,「帅」疑当作「师」。
谓尧难于违众,不得已深矉蹙頞而使试焉。
鲧乃盗堙上帝之息壤,以招上帝之震怒,故刑而弃之于羽山
尧于是升其子禹以嗣其功。
以鲧之孽而生禹之圣,此如污泥之生芙蕖,夫岂以类云乎哉!
鲧之昏,禹之昭,何害于姒氏之继?
岂有所谓厥谋之不同哉?
行鸿水而下倾之,此所以降丘宅土也,初无所谓窴洪泉之说也。
从民之宜而分九土,此本于禹之圣而勤也,初无所谓龙尾画之说也,为此说者皆欺者为之也。
《左氏传》「国武子好尽言以招人过」,所谓「招帝震怒」与此「招」同。
柳子《息壤记》云:「昔之异书有记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帝乃令祝融杀鲧于羽郊」。
问曰:鲧何所营?
禹何所成?
康回冯怒,地何故以东南倾?
冯怒,见《左传》。
冯犹盛满也。
冯怒者,盛怒也。
王逸云:「康回,共工名也。
共工颛顼争为帝,不得,怒而触不周之山。
天维绝,地柱折,故东南倾」。
对曰:圜焘廓大,厥立不植。
地之东南,亦己西北。
彼回小子,胡颠陨尔力!
夫谁骇汝为此,而以慁天极。
圜焘,天也。
天谓屈原曰:「天之廓大者亦立于虚而无所植,则地之立岂有植乎?
地之东南倾亦犹吾之西北倾也」。
己者,天自谓也。
是地之东南倾莫知其然而然也,岂康回小子之力所能触而折绝乎?
谁为是说以骇汝,而汝以此说慁扰天听也(《陆贾传》云「毋久慁汝为」。)
问曰:九州何错?
川谷何洿(音户。)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洿,深也。
对曰:州错富媪,爰定于趾。
躁川静谷,形有高卑(音髀。)
东穷归墟,又环西盈。
脉穴土区,而浊浊清清。
坟垆燥疏,渗渴而升。
充融有馀,泄漏复行。
器运浟浟,又何溢为!
水涸者,地脉之收。
水流者,地脉之行。
燥则收,衍则流。
人见其常显流而穷于东也,不知其已阴渗而环于西也。
人之气血降而不升,则人死矣。
水者,天地之气血也,东而不西,流而不收,则天地有不死乎?
然则水之穴于土区也,如运行于一器之内,浟浟焉尔,积而不运则溢也,运而不积,则又何溢为哉!
富媪,后土神也。
前汉书·礼乐志》云:「媪神宴娭」。
趾,下也。
归墟,海也。
浟浟,水流貌,音攸。
问曰: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修,长也。
对曰:东西南北,其极无方。
夫何澒洞,课校修长。
澒,音胡孔切。
问曰:南北顺㯐,其衍几何?
㯐音妥。
狭,长也。
衍,广也。
对曰:茫忽不准,孰衍孰穷!
问曰:昆崙县圃,其尻安在?
昆崙山在西北,其颠曰县圃。
县圃上通于天。
尻,古「居」字。
对曰:积高于乾,昆崙攸居。
蓬首虎齿,爰穴爰都。
乾,西北也,是昆崙居之方也。
蓬首虎齿,西王母也,西王母居于昆崙。
问曰: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淮南子》:「昆崙之山,其高万五千里」。
对曰:增城之里,万有五千。
「五」又作「三」,未详。
问曰: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天地四方之门。
对曰:凊温燠寒,迭出于时。
时之丕革,由是而门。
辟启以通,兹气之元。
春夏秋冬,气之出者,即四方之门也。
问曰:日安不到?
烛龙何照?
王逸曰:「天之西北有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照之」。
对曰:修龙口燎,爰北其首。
九阴极冥,厥朔以炳。
口燎,谓衔烛也。
问曰: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羲和,日御也。
若华,若木也。
对曰:惟若之华,禀羲以耀。
若水之光华,受日而后光也。
问曰: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对曰:狂山凝凝,冰于北至
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试。
凝音嶷。
北有冰山,故夏寒。
南有炎洲,故冬暖。
问曰: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石山无木,猩猩能言。
对曰:石胡不林,往视西极。
兽言嘐嘐,人名是达。
西极有不木之山。
问曰: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王逸云:「角曰龙,无曰虬。
有无角之龙,负熊兽以游」。
对曰:有虬蜲蛇,不角不鳞。
嬉夫玄熊,相待以神。
言有此二物相须而为神怪也。
问曰:雄虺九首,倏忽焉在?
王逸云:「虺,蛇也。
倏忽,电光也」。
对曰:南有怪虺,罗首以噬。
倏忽之居,帝南北海
《庄子》:「南方之帝曰倏,北方之帝曰忽」。
王逸以为电,非也。
问曰: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王逸云:「《括地象》曰:『有不死之国』」。
长人,防风氏,又长狄。
对曰:员丘之国,身民后死。
封嵎之守,其横九里
防风氏,身长九里
问曰:靡萍九衢,华安居?
萍,水草,而生于九衢之路。
,麻也。
王逸云:「九交道曰衢。
言萍草有生于水中,无根,乃蔓衍于九交道。
又有枲麻,垂草华荣,何所有此物乎」?
对曰:有萍九歧,厥图以诡。
浮山孰产?
赤华伊
旧注:《山海经》多言其歧五衢,又云四衢。衢,歧也。王逸以为生九衢中,恐谬。又浮山有草焉,其叶如麻,赤华,即华也。华即「花」字。/问曰:一蛇吞象,厥大何如?/《山海经》:「南方有灵蛇,吞象,三年然后出其骨。」/对曰:巴蛇腹象,足觌厥大。三岁遗骨,其修已号。/足见其大,称其长也。号,称也。/问曰:黑水玄趾,三危安在?/玄趾、三危,皆山名。黑水出昆崙。/对曰:黑水淫淫,穷于不姜。玄趾则北,三危则南。/不姜,未详,盖地名也。/问曰:延年不死,寿何所止?/仙也。/对曰:仙者幽幽,寿焉孰慕?短长不齐,咸各有止。胡纷华浸汗,而潜谓不死?/名生而实死也。/问曰:鲮鱼何所?鬿堆焉处?(鲮音陵,鬿音祈。)/王逸云:「鲮鱼,鲮鲤也,四足,出南方。鬿堆,奇兽也。」/对曰:鲮鱼人貌,迩列姑射。鬿雀峙北号,惟人是食。/旧注:「《山海经》:鲮鱼在海中,近列姑射山。『堆』当为『雀』,鬿雀在北号山,如鸡,虎爪,食人。」王逸误注。/问曰:羿焉弹日?乌焉解羽?/《淮南子》:「尧时十日并出,尧令羿射,中九日,日中九乌皆死,堕其羽翼。」/对曰: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体,胡庸以枝屈?大泽千里,群鸟是解。/旧注:「《山海经》:大泽千里,群鸟之所解。《问》作『乌』字,当为『鸟』,后人不知,因配上句改为乌」。/问曰: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台桑?闵妃匹合,厥身是继。胡维嗜欲不同味,而快晁饱?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何启维忧,而能拘是达?皆归射𥷤,而无害厥躬。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启棘宾商,《九辩》、《九歌》。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嵞音涂。晁音招,早也,与朝同。离,遭也。蠥音孽,忧也。台桑,地名也。拘,隔也。射,行也。𥷤音鞠,穷也,谓有扈氏之所行皆穷恶也。棘,陈也。宾,列也。,宫商也。《九辩》、《九歌》,启所作乐也。屠,𤗚剥也。王逸云:「禹𤗚剥母背而生,其母之身分散竟地。」(朱熹曰:「启棘宾商」当作「启梦宾天」,如秦穆公赵简子梦上宾于钧天,九奏万舞也。古篆书「梦」字似「棘」,「天」字似」。)/对曰:禹惩于续,嵞妇亟合。胈离厥肤,三门以不󷧍。呱呱之不衋,而孰图味!卒燥中野,民攸字(一作宇。)攸暨。彼呱呱克臧,俾姒作夏。献后益于帝,谆谆以不命。复为叟耆,曷戚曷孽!呱勤于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挞。凶穷圣,夫孰克害?益革民艰,咸粲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万亿。违溺践垍,休居以康食。姑不失圣,天(一本无圣天。)胡往不道?启达厥声,堪舆以呻。辨同容之序,帝以𧵍嫔。禹母产圣,何副厥旅?彼淫言乱噣,聪馘以不处。/禹惩创于无嗣,故亟娶于涂山尔,岂以欲哉!彼股无胈而不恤也,三过门而不视也。眩,即视字。启呱呱而不伤也,而孰图于世味之欲哉!惟禹之用心如此,故卒能援天下之湿而置之于燥,字天下之民而置之于安。暨,犹塈也。塈者,安也。「彼呱克臧」者,呱,谓启也。启能为善,故使姒氏为夏国,而不使伯益得以代夏国。且禹之荐于天,非不至也,而天谆谆之命不归于益者,以启之克臧故也。虽不受命,然不失为夏之老臣,又何戚于己,何孽于夏哉!启既受命,而勤于德,故民得以乳活也。且启之德正也,有扈氏不正也,以不正而雠正,天之所以授启以征伐之柄以挞之也。凶之必穷,圣之必功,天之理也,孰能害圣哉!,功也。且夫伯益革民之艰食,而使之粒食,虽益之功也,授天下以平土而得以稼,出天下于既溺而践履于圣土,彼息天下之居而康裕天下之食者,实禹之功也。垍者,坚土也。食者,食廪之食也。禹之圣如此,而启又且不失禹之圣,则天命胡往而不导之哉!姑者,且也。道者,导也。「启达厥声,堪舆以呻」,谓启能作《九辩》、《九歌》以达乐之声,而天地之间莫不歌吟之也。呻者,吟也。「辨同容之序,帝以𧵍嫔」者,何也?容者,和也。大乐与天地同和,启之《九辩》、《九歌》能分别其与天地同和始终先后之序,则启之乐大矣,故能与天之和相𧵍易而易地皆和也,与天之和相媲配而无不齐也。𧵍者,易也。嫔者,配也。帝者,天也。「禹母产圣,何副厥旅」,言禹母之产禹也,初无腷剥母背之怪。《诗》曰「不坼不副」副与副同音遏切。旅者,背也。旅与膂同。谓禹生之怪者,淫瞽之言,出于妄乱者之口而已,聪者割耳而不听此语也。噣音画,口也。馘,音馘,割耳也。聪馘,犹曰洗耳云。/问曰: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者,言天降后羿以篡夏革命,而为夏民之孽也。「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者,河伯化为白龙,羿何射眇其左目也。羿又梦与雒水宓妃交。「冯珧利决,封豨是射」者,冯,侍也。,弓名也,音姚。封豨,神兽也。言不德惟恃其弓,以射神兽为田猎之娱也。「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者,言无德以事天,献封豨之膏以祭,故帝不顺不飨也。「浞娶纯狐,眩妻爰谋」者,羿之相寒浞娶于纯狐氏女,眩惑爱之,遂与谋杀羿也。「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者,言羿以射革命,宜其强也,何为寒浞辈交起而吞灭之?/对曰:夷羿滔淫,割更后相。夫孰作厥孽,而诬帝以降!震皓厥鳞,集矢于皖。肆叫帝不谌,失位滋嫚。有洛之嫭,焉妻于狡?夸夫一作矢快杀,鼎豨以虑饱。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台舌喉,而滥厥福!寒谗妇谋,后夷卒戕。荒弃于野,俾奸民是臧。举土作仇,徒估身弧。/《虞人之箴》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羿既滔淫荒怠,割绝夏后相而更代之,此羿之自作孽也,柰何诬以为天降之乎?「震皓厥鳞,集矢于皖」者,言河伯化为白龙,其鳞皓皓,不深居而妄出,自取矢之集其目也。皖者,明星也,谓龙之目如星之明也。《左传》云:「集失于其目。」「肆叫帝不谌,失位滋嫚」者,言河伯为羿所射,上诉天帝,乞帝杀羿,而帝不允。盖诉之不诚,故帝责河伯曰:「汝深守则羿何从而犯也?」河伯失水之位而妄出,宜乎遭羿之嫚侮也。「有洛之嫭,焉妻于狡」,嫭,美也,音户。言洛妃之美,焉肯妻于羿之凶狡也。「夸夫快杀,鼎狶以虑饱」者,言羿自矜其以杀为快,故射封狶,为鼎实以自饱也。「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台舌喉,而滥厥福」者,谓羿以豨膏腴之香而祭天帝,无德而恃力,故帝不飨之。帝若曰:「何肥甘我舌喉,以僭滥求福也。」台,音怡,我也。「寒谗妇谋,后夷卒戕,荒弃于野,俾奸民是臧」者,言寒浞伯明氏谗子弟也;而夷羿以奸民为善人,信其谗而相之,宜与其妇谋。羿归自田,杀而烹之,弃骨于野者,以奸民为臧之故也。「举土作仇,徒怙身弧」者,举率土与羿为仇,而羿不知,方且徒恃其身之力与弧矢之能而已。恃身而不恃民,恃艺而不恃德,此其亡也。/问曰:阻穷西征,岩何越焉?化而为黄能,巫何活焉?咸播,莆雚是营。何由并投,而鲧疾脩盈?/「阻穷西征,岩何越焉」者,言尧放鲧于险阻穷荒之地,使之西行而度越岩险也。「化而为黄能,巫何活焉」者言,化而为黄能,入于羽渊,虽有巫医不能活也。能,音奴来切,三足鳖也,见《国语》。「咸播,莆雚是营」者,言禹能平水土,使民得播黑黍于莆雚棘茨之地,变为田也。「何由并投,而鲧疾脩盈」者,由,用也,投,弃也。言何用禹而弃鲧耶?岂以鲧疾恶脩长而贯盈耶?/对曰:鲧殛羽岩,化黄而渊。子宜播殖稚,于丘于川。维莞维蒲,维菰维芦。丕彻以图,民以欢以都。尧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硕厥嗣,后世是郊。/稚,《玉篇》云:「幼禾也。」子,谓鲧之子禹也。莞蒲菰芦之地,皆大彻去其芜秽,以图农功,民欢悦而美之也。都,美也。尧酷其父,而禹能愤激以成功,用能硕大其后嗣,以有天下,而鲧乃得配上帝于郊祀也。/问曰:白蜺婴茀,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天式从横,阳离爰死。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蜺,云之似龙者;茀,云之似蛇者。白蜺与茀气相婴,胡为在此祠堂乎?此原之所见也。「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者,崔文子学仙于王子侨,子侨化为白蜺,而婴茀持药与崔文子文子惊怪,引戈击蜺,因堕其药,视之,则子侨之尸也。言得药不善也。「天式从横,阳离爰死」者,言天法阴阳从横,阳气去则人死也。「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者,崔文子取子侨之尸,覆之以弊筐,须臾化为大鸟而鸣飞而去,言文子焉能亡子侨之身也。/对曰:王子怪骇,蜺形茀裳。文禠操戈,犹懵夫药良。终鸟号以游,奋厥篚筐。曶漠莫谋,形胡在胡亡?/「文禠操戈」者,禠,音斯,福也。又禠祁,宫名。二义皆与此句不通,「禠」恐当作褫,音直尔切,夺衣也。谓崔文子见子侨蜺形茀裳,而魂魄惊怖,褫夺,遂操戈以击之也。「曶漠莫谋」,谓明爽昏黑,莫得而究也。「形胡在胡亡」,存亡亦不可得而推也。/问曰:萍号起雨,何以兴之?/萍,萍翳,雨师名也。雨师号呼则雨兴,何以然也?对曰:阳而爨,阴蒸而雨。萍冯以兴,厥号爰所。/阴阳蒸炊而雨尔,彼萍翳特冯藉以起,而号呼其所也,非号而后雨也。/问曰:撰体协胁,鹿何膺之?/天撰十二神鹿,一身八足两头,何以受此形?/对曰:气怪以神,爰有奇躯。胁属支偶,尸帝之隅。/气怪且神,故生此奇怪之身。胁合为一,而支分为八,以主天之方隅也。/问曰:鳌戴山抃,何以安之?释舟陵行,何以迁之?/鳌,大龟也。击手曰抃。巨灵之鳌,背负蓬莱山而抃戏于海,何以能安?龟负山若舟,使龟舍水而行于丘陵,何能迁徙此山乎?/对曰:宅灵之丘,掉焉不危,鳌厥首而恒以恬夷。要释而陵,殆或谪之。龙伯负骨,帝尚窄之。/丘,即蓬丘也。宅于巨灵之背而不危,且恬安平夷也。欲释水而陵者,天若谪谴以居陵,不可之有?龙伯国人,一钓而连六鳌,帝尚以为窄而不足夸也。/问曰:惟浇在户,求于嫂?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女岐缝裳,而馆同爰止,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浇多力,《论语》曰「浇荡舟」。至其嫂之户,佯有所求,而遂淫其嫂。少康因猎放犬,逐袭浇而断其首。女岐即浇嫂也,假缝裳而同室也。少康初以夜袭得女岐头,误以为浇,故言易厥首。/对曰:浇嫪以力,兄麀聚之。于田,肆克宇之。既裳既舍,宜咸𡏇厥首。/浇淫且力也,故曰「嫪以力」。/问曰:汤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桀伐蒙山所得焉?妹嬉肆,汤殛焉?/汤谋变夏众以从己,何以恩厚之而得其从也?少康灭斟寻氏,易若覆舟,何道以取也?桀伐蒙山之国而得妹嬉,肆其情意而殛之。/对曰:汤奋癸旅,爰以伛拊。载厥德于,以诘仇饷。复旧物,寻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艰之。惟桀嗜色,戎得蒙妹,淫处暴娱,以大启厥伐。/汤之奋兴而变夏众,以喣伛拊摩而得之,自始以诛仇饷也。少康复旧物,故斟寻安得而保其国?其易如取如携尔,以覆舟喻之,犹为难也。汤之殛桀,非汤也,桀自淫自暴以启之。/问曰:舜闵在家,父何以鳏?尧不姚告,二女亲?厥萌在初,何所意焉?/舜忧其家,而其父何以使舜之鳏?尧不告舜父母,故得相亲也。/对曰:瞽父仇舜,鳏以不俪。尧专以女,兹俾胤厥世。惟蒸蒸翼翼,于妫之汭。/瞽不可告,故尧自专而女焉。女,去声。/问曰:璜台十成,谁所极焉?/作玉台十重。/对曰:台于璜,箕克兆之。/初作象箸,箕子叹之,知必至于玉杯,必盛熊蹯豹胎。则璜台之兆,箕子知之久矣。/问曰: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天子之登立,谁开道而崇尚之?/对曰:惟德登帝,帅以首之。/德则为帝,天下相帅而推以为元首。/问曰:女娲有体,孰制匠之?/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其体如此,谁制匠而图之?/对曰:娲躯虺号,占以类之。胡日化七十,工获诡之。/相传其蛇身,则以蛇占之而图以类之也。岂有化七十之说,皆画工诡异而为之尔。/问曰:舜服厥弟,终然为害。肆犬体,而厥身不危败?/舜卑以服事其弟,而象欲害舜,肆其犬豕之心,而不能危败舜之身也。/对曰:舜弟视厥仇,毕屠水火。夫固优游以圣,而孰殆厥祸!犬断于德,终不克以噬。昆致爱,邑鼻以赋富。/舜之弟视舜如仇,浚井则屠之以水,焚廪则屠之以火。象如犬之自龂龂尔,乌能祸舜?而舜尽其兄之道,用之为诸侯,以致其爱,邑之于有鼻,以富其给。/问曰:吴获迄古,南岳是止。孰期去斯,得两男子?/自古公之子有吴太伯,而太伯采药南岳,止而不还,以让周于王季。两男子谓太伯仲雍。二人皆去吴,孰相期而使之去也?/对曰:嗟伯之仁,逊季旅岳。雍同度厥义,以嘉吴国。/太伯之仁,逊王季而羁旅于南岳仲雍实同此高义,以成吴国之美。度,音铎。/问曰:缘鹄饰玉,后帝是飨。承谋,桀终以灭丧?帝乃降观,下逢伊挚条放致罚,而黎伏大说?/后帝,汤也。伊尹因缘烹鹄羹,饰玉鼎以事汤,汤贤之,以为相,遂承用尹之谋而谋桀,桀遂灭亡。又云汤出观风俗而逢伊尹,遂放桀于鸣条,而黎民大说。/对曰:空桑鼎殷,谄羹厥鹄。惟轲知言,瞷焉以为不。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谋?咸逃丛渊,虐后以刘。降厥观于下,匪挚孰承!条伐巢放,民用溃厥疣。以夷于肤,夫曷不谣!/伊尹生于空桑,负鼎于汤,羹鹄以谄,此皆妄说也。惟孟子知言,视之以为不也。瞷,视也,音胡涧切。不音方鸠切。汤之伐桀,以至仁而革易至愚至危之桀,又曷用揆度而计谋哉!桀之于汤,为丛驱爵、为渊驱鱼者也。民皆逃鹯獭而归丛渊,此虐君之所以为汤虔刘也。刘,杀也。汤观于天下,未有如伊尹者,非孰承用哉!伐桀于鸣条而放之南巢,如为民溃其身之疮疣而平夷其肌肤也,曷不悦而歌哉!/问曰: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贻,女喜?/简狄帝喾也。简狄帝喾于堂上,有燕堕卵,吞而生契。/对曰:喾、祷禖,契形于胞。胡乙𪃟之食,而怪焉以嘉!/言契以禖而生,不以燕之怪。/问曰:该秉季德,厥父是臧。/对曰:该德胤考,一作孝。蓐收于西。爪虎手钺,尸刑以司慝。/少皞氏之子熙为玄冥,该为蓐收。言该之德能嗣于父,故列于神,以主天地之刑,以司天下之恶也。/问曰: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有扈,浇国名也。浇灭夏国相,相之子少康为有仍牧正,典牛羊,后杀浇灭扈,以复夏。/对曰:牧正矜矜,浇扈爰踣。/少康以戒惧兴有扈,以骄淫亡。/问曰:干协时舞,何以怀之?/对曰:阶干以娱,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厥贼?/舞干羽以格有苗,不在于干羽也,缓其死而开其生,则苗民狃于为盗而不怀?/问曰:平胁曼肤,何以肥之?/忧亡者也,忧则臞矣,而肥也?/对曰:后騃狂,无忧以肥。肆荡弛厥体,而充膏于肌。啬宝被躬,焚以旗之。/不忧,故肥。以贪,故自焚。衣其珠玉,赴火而死,武王斩之,悬其头于大白之旗。/问曰:有扈牧竖,云何而逢?(一作「其爰逢」。)击床先出,其命何从?/夏启时有扈氏本牧竖,逢而得侯?及攻之,亲击杀之于床。/对曰:扈释于牧,力使后之。民仇焉寓,(一作宇。)床以斮。/扈以力而侯,故失民心,而无所居。/问曰: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往营班禄,不但还来?/汤能常秉契之末德,出猎得大牛之瑞。汤猎而还,以禽遍班禄惠于百姓,不但往还田猎而已。/对曰:殷武踵德,奚获牛之朴?夫惟陋民是冒,而丕号以瑞,卒营而班,民心是市。/汤能踵契之德,以得天下者,实也。班禽而获牛者,非也。此陋民蒙冒而称其瑞,小惠是班,以市民心,汤岂在是哉!/问曰:昏微循迹,有狄不宁。繁鸟萃棘,负子肆情?大夫解居父聘于吴,过陈之墓门,见妇人负其子,欲强暴焉。妇人引《诗》刺之曰:「『墓门有棘,有鸮萃止。』独不愧鸮乎?」言循闇微之迹,而有夷狄之行,不可以宁其身。/对曰:解父淫,遭悫以赧。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视。/以解父之强暴而遭陈妇之正言,安得而不愧赧乎?此解父不见陈妇之心,而见其色者也。/问曰:眩弟并淫,危害厥兄。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象眩惑其父,以危害其兄,而子孙久长,君有鼻,也?/对曰:象不兄龚,而奋以谋。盖圣孰凶怒,嗣用绍厥爱。/象不恭其兄,而谋危其兄,此象之凶也。然舜之圣,岂怒其凶哉!不藏怒而亲爱之,此象之嗣所以继绍而久长,皆舜之亲爱所延也。/问曰: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恶之,媵有莘之妇?出重泉,夫罪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有莘而得有莘伊尹生于空桑,故使之送女也。重泉,地名也。桀拘于重泉,罪也?不胜民心而伐桀,桀自挑之。/对曰:莘有玉女,巡爰获。既内克厥合,而外弼于德。知非之知臣,曷以不识!胡木化于母,以蝎厥圣。喙鸣不良,谩以诡正。尽邑以垫,孰译彼梦!行不类,重泉是囚。违虐立辟,实罪德之由。师冯怒以割,癸挑而雠。/伊尹之圣智,岂待而后达哉!以伊尹圣智之臣,以不识?言自识之也。伊尹母妊身,神女告之曰:「臼灶生蛙,亟去」。母走,其邑尽为大水,母溺死,化为空桑。有儿啼,人取养之,即伊尹也。柳子曰:或者为是说以蠹伊尹之圣也。为是说者,不良之人欺谩以害正道也。尽邑皆溺,果孰传此梦哉?其诞也必矣。之行不类于桀,故桀囚之。众怒桀之囚而割,实夏癸自挑之以致雠尔。/问曰:会晁争盟,践吾期?苍鸟群飞,孰使萃之?到击躬,叔旦不嘉。亲揆,足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争遣伐器,何以行之?并驱击,何以将之?/武王将伐纣,胶鬲视师,胶鬲问曰:「欲以何日?」武王曰:「甲子。」还报。会大雨,道难,武王曰:「吾甲子日不至,必杀胶鬲,吾欲救贤者之死。」苍鸟,鹰也,言武王将帅如鹰之群飞,此孰聚之者。白鱼入舟,周公曰「虽休勿休」,故曰「叔旦不嘉」。「争遣伐器」者,伐纣之器争先也。「并驱击翼」者,三军争先,奋击其翼也。/对曰:胶鬲比漦,雨行践期。捧盎救灼,仁兴以毕随。鹰之咸同,得使萃之。颈黄钺孰喜之。民父有釐,嗟以美之。位庇民,仁克莅之。淫以害,师殛圮之。咸逭厥死,争徂器之。翼鼓颠禦,欢舞靡之。/漦,浨也。将杀胶鬲而为沫矣,故武王如期而往,如捧盎水以救焚灼。颠禦,未详。釐音禧。/问曰:昭后成游,南土爰底。厥利惟,逢彼白雉?穆王巧挴,夫何为周流?环理天下,夫索求?妖夫曳衒,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周昭王南游,以越裳氏不献白雉,亲往逢迎之,为楚人所沉。挴,贪也。妖夫者,周幽王前世有童谣曰:「檿孤箕服,寔亡周国。」后有夫妇卖此器者,以为妖,执而曳,戮之于市。之衰,有二龙止于夏庭而言曰:「予褒之二君也。」夏后布币糈而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至周厉王之末而观之,漦流于庭,化为玄鼋,入后宫处,妾遇之而孕,生子,弃之。被戮之夫妇闻啼声,哀而收之,奔褒,褒人后献此女,是为褒姒。挴音每。/对曰:水滨玩昭,荆陷弑之。缪迓越裳,畴肯雉之!穆懵《祈招》,猖佯以游。轮行九野,惟怪之谋。绐娱戴胜之兽,觞瑶池以迭谣!儒贼厥诜,爰檿其弧。幽祸拿以夸,惮褒以渔。淫嗜蔑杀,谏尸谤屠。孰鳞漦以徵,而化鼋是辜?(儒一作孺。)/《祈招》之诗,见《左传》。西王母虎骨戴胜,觞穆王于瑶池之上,为王谣,其诗曰《白云》,见《列子》。「儒贼厥诜」,诜音参,疑作「说」。言幽王以侵渔其民而亡,以淫于嗜欲而亡,以轻杀谏臣而亡,岂有归咎于龙漦化鼋之说与夫檿弧之谣哉!此世儒缪说害之也。/问曰:天命反侧,佑?齐桓九会,卒然身杀。/齐桓一人之身,而始乎九合诸俟,终乎一身不保,天命之佑与罚,何不常也?/对曰:天邈以蒙,人么以离。克合厥道,而诘彼尤违?桓号其大,任属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坏。/天远而幽,人小而散,可以合天人而论之,又从而责其罚佑之不常哉!齐桓之事,皆自取尔,天何与焉?挟其大以号令天下,而忽于属任之人,故幸而得良臣,则能成九合之功,及不幸而遭嬖孽小人,则坏矣。皆人事,非天命也。/问曰:彼王之躬,孰使乱惑?恶辅弼,谗谄是服?比干逆,而抑沉之?雷开阿顺,而赐封之?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梅伯醢,箕子佯狂。/雷开之佞臣也。圣人,文王也。梅伯音浼。/对曰:无谁使惑,惟志为首。逆图倒视,辅谗以宠。干异召死,雷济克后。文德迈以被,芮鞠顺道。醢奴箕,忠咸丧以丑厚。/谁使之惑哉,志使之尔。志使之惑,故倒行逆施,惟谗是宠。比干以异己而死,雷开以同恶相济而侯也。文王行德以被天下,故虞芮之讼顺之。以醢梅伯之直,奴箕子之忠,故忠良皆丧而丑愈厚。/问曰:稷维元子,帝笃之?投之于冰上,鸟燠之?冯弓挟矢,殊能将之?既惊帝切激,逢长之?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令彻彼岐社,命有殷之国?迁藏就岐,何能依?殷有惑妇,何所讥?赐兹醢,西伯上告。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师望在肆,志?鼓刀扬声,后喜?武杀殷,何所悒?载尸集战,何所急?(志一作识。鞭,喻政也。)/「殊能将之」,谓后稷将相之才也。帝,谓也。武王之业,诛而切激,数其过也。伯昌文王也。号令既衰,文王执政,以为州也。「彻彼岐社」者,武王,彻去邠岐之社,而为天下太社也。「迁藏就岐」,言文王徙其宝藏,就岐下也。「赐兹醢」者,文王受纣所赐梅伯之醢,以祭告于上天也。师望吕望也。在肆鼓刀,文王问之,对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文王喜,载与归也。载尸者,武王文王木主以伐纣也。冯音凭。/对曰:灵而功,笃胡爽焉!翼冰以炎,盍崇长焉!既岐既嶷,将焉。凶以,武绍焉。鞭于西,化江、汉浒。易岐社以太,国之命以祚武。踰梁橐囊,膻仁萃蚁。妲灭淫商,痡民以亟去。肉以颁,乌不台诉!孰盈癸恶,兵躬殄祀!伏牛渔,积内以外萌。岐目厥心,瞭视显光。奋刀屠国,以髀髋厥商。杀曷逞,寒民于烹。惟文考,而虔予以徂征。/「易岐社以太」者,易一国之社为天下之太社也。「踰梁橐囊」者,《诗》所谓「于橐于囊」也。「膻仁萃蚁」者,文王迁岐而民从之,其仁如膻,其萃者如慕膻之蚁也。膻议,见《庄子》。「乌不台诉」者,台音怡,我也,我者,天自谓也。言梅伯以为醢而颁诸侯,诸侯乌有不诉于天者哉!大抵屈原《天问》,原之问天也;柳子《天对》,柳子代天而答也。「孰盈癸恶」者,言之恶盈于夏癸,故兵其躬而殄其祀也。「伏牛渔」者,姜子牙隐伏于屠钓,非真屠钓也。其隐德于内而见于外,惟文王能见其心甚明,故太公乐为之用。屠商如屠牛之髋髀也。髋髀,见《贾谊传》。「杀曷逞,寒民于烹」者,武王之杀,非有愤悒而逞也,出民于烹熬之中,而置之寒凉之地而已。「惟文考」者,「」当作「」。武王曰:「予克,惟朕文考无罪。」武王祗栗文考之灵,故伐商也。「而虔予以徂征」,予,亦天自谓也。武王之伐商,下畏文王,上畏天命,故徂征尔。又者,文王之木主也,以栗木为主也。「虔予」一作「虔子」,言虔其子道以徂征也。礼,小祥以栗为主。/问曰:伯林雉经,维其何故?感天抑地,夫谁畏惧?/,长也。林,君也。太子申雉经也。地,古地字。/对曰:中谮不列,恭君以雉。螾讼蛲贼,而以变天地?/恭太子骊姬谮之于内,而不得列陈也。死者如蚓之讼,谮者如蛲之贼尔,此安能感天地?柳子之论,大抵以天人为不相关,以天理为漠然无知,皆愤怼很忮之所,非正论也。/问曰:皇天集命,惟戒之?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天命王者,何以有易姓?/对曰:天集厥命,惟德受之。胤怠以,天又祐之?/则畀,怠则夺也。「天又祐之」,言不祐也。/问曰:初汤臣,后兹承辅。卒官,尊食宗绪?/初臣伊尹,后乃师承之,卒使汤官天下而垂绪?官天下,谓王天下也。/对曰: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绩。/臣之兹谓昧,承之兹谓昭。/问曰:勋阖梦,少离散亡。壮武厉,能流厥严?/吴王寿梦诸樊阖庐。少放在外,及壮而厉其武,以流其威。/对曰:徵梦祖,憾离以厉。仿偟激覆,而勇益德迈。/惟其憾于离散,是以厉其威武。/问曰:彭铿斟雉,帝飨?寿永多,夫久长?/彭铿彭祖也。进雉羹于帝尧,寿八百岁,犹自悔不寿,恨枕高而唾远。/对曰:羹于帝,圣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谁飨以俾寿?/其死自晚尔,岂有飨其羹而使之寿者!/问曰:中央共牧,后怒?蜂蚁微命,力固?/牧,草名也。中州有岐首之蛇,争共食牧草,自相啮。/对曰:螝齧己毒,不以外肆。细腰群螫,夫何足病!/螝,对切,蚕蛹也。/问曰:惊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喜?/昔有女子采薇,惊而走,至回水之上,止而得鹿,家遂昌,有福喜也。/对曰:回祸偶,鹿曷祐以女?/其偶然,鹿何为焉。/问曰: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两,卒无禄。/秦伯有犬,弟针请之。百两,谓车也。鲁昭公元年,秦针奔晋,其车千乘。坐车多故出奔。/对曰:针欲兄爱,以快侈富。愈多厥车,卒逐以旅。/以多车而卒为旅人于晋也。/问曰: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伏匿穴处,爰何云?荆勋作师,夫长?悟过改更,我又何言?吴争国,久余是胜。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长,试上自予,忠名弥彰?/王逸云:屈原放逐,见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画天地山川神灵及古贤,楚人因论述之,故其文义不次叙云。「薄暮雷电」者,所问略讫,日暮欲去,天雨电也。「厥严不奉」者,楚王之威日堕,不可复奉,虽求福于天,无如之何也。「伏匿穴处」者,将退伏岩穴,复何言也?「荆勋作师」者,言楚先王之功与楚之众将亡而不长久也。「悟过改更」者,言楚王能悟而改,则又何言也?「吴争国,久余是胜」者,言楚尝为阖庐所胜,不可不戒也。「穿闾爰出子文」者,见楚将亡而无贤人以救之,故思得如楚先王时贤臣令尹子文也。「吾告堵敖以不长」者,楚人谓未成君而死者曰敖,堵敖者,楚文王兄也。怀王将如堵敖不长而死,以此告之也。「试上自予,忠名弥彰」者,言何敢尝试其君,自号忠直之名,以彰于后世乎,诚以同姓,义不能已也。/对曰:咨吟于野,若之很!严坠谊殄丁厥任,合行违匿固若所。咿嚘忿毒意谁与?丑齐徂秦啖厥诈,谗登狡咈以施。甘恬祸凶亟锄夷,愎不可化徒若罢。阖绰厥武,滋以侈颓。于菟不可以作,怠焉归?款吾敖之阏以旅尸。诚若名不尚,曷极而辞?/言原之咨吟于野,何其很然愤懑而不释也。楚之威将坠而将殄,自有当其任者。道合则行,违则匿,固其所也。原之咿嚘忿毒,意欲与谁合哉!楚与齐久交而绝之,与秦宿雠而往朝之,𩚵于秦之诈而不自悟也。谗者登之,狡者用之,楚之政所以逆理咈众而施也。祸凶且至而甘于处,锄灭不远而恬于玩,此其愎谏固不可化矣。原之忠恳忧怛徒自汝疲而已,救于楚之亡哉!阖庐以武而强,以侈而颓,而况楚哉!于菟,子文也。原之思子文而子文死矣,不可作矣,其谁与归也?款,告也。阏,夭阏也。吾敖,谓怀王也。告怀王之祚将短矣。怀王卒以客死于秦。旅,客也。尸,死也。「诚若名不尚,曷极而辞」者,言汝之忠名诚不足,何以穷极汝之忠愤之辞如此乎?所以深言忠名之足也。(《诚斋集》卷九五。)/者:原作「百」,据四库本改。/母:脱,据四库本补。/奏:原作「」,据四库本改。/险:原作「脸」,据四库本改。/有苗:原作「苗有」,据四库本乙。/儒:四库本、《集》均作「孺」,四库本注云「孺一作儒」。
日本杂事诗 其一百四十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六尺湘裙贴地拖,折腰相对舞回波。
偶然风漾中单露,酒晕无端上颊涡。
注:女子亦不着裤,里有围裙,《礼》所谓中单,《汉书》所谓中裙,深藏不见足,舞者回旋,偶一露耳。五部洲惟日本不着裤,闻者惊怪。今按《说文》:“裤, 胫衣也。”《逸雅》:“裤,两股各跨别也。”裤即今制,三代前固无之。张萱《疑曜》曰:“裤即裤,古人皆无裆,有裆起自汉昭帝时上官宫人。”考《汉书·上 官后传》:“宫人使令,皆为穷裤。”服虔曰:“穷裤,前后有裆,不得交通。”是为有裆之裤所缘起。惟《史记》叙屠岸贾有置其裤中语,《战国策》亦称韩昭侯 有敝裤,则似春秋战国既有之,然或者尚无裆耶?观马缟《古今注》:“裤盖古之裳,周武王以布为之,名曰褶,敬王以缯为之,名曰裤,但不缝口。至汉章帝时, 以绫为之,名曰口。”所称周制,不知何所据?然亦可知有裆缝口之裤起于汉无疑也。汉、魏以来,殆遂通行。日本盖因周、秦之制,不足怪耳。特新罗高丽皆有 裤,(《南史》:“新罗国呼裤日柯半。”《南齐书》:“永明中高丽使至。服穷裤”。)日本服制,大半模仿中土,不知何以独遗此也?然考《延喜式》,缝殿 寮中有裤,或曰:官家用之。或又曰:源、平以前,民家亦常用之。
秦俑行 参观秦兵马俑陈列馆,江山兴感,返京后成此 现当代 · 孔凡章
骊山地近终南脉,倒影华清岫碧。
浪涌樊川北斗摇,峰回太华南箕坼。
路循周道见重峦,桥傍灞陵依古驿。
堤边褐石绕垂杨,陇上青蹊长新
烦停野老掌中杯,问是秦皇身后宅①。
山川王气隐龙兴,史册书年感驹隙。
戎衣有国古无伦②,遗迹荒邱事岂真?
地下军容惊海宇③,关中兵燹忆烟尘。
森严方位鱼鳞阵,环身犀甲横霜刃。
虎贲牙爪帝干城,貂锦股肱邦重镇。
鼙鼓军魂日月昏,旌旗战影风霆迅。
卒伍分行界六师,声威接壤凌三晋。
严邑方今胜迹留,游人思古诗魂震。
若使当时赦术鞅,后来何处王韩信
千古兴亡事已休,几人慷慨几人愁?
生民久历盈千劫,真史常迟数十秋。
仪制变夷初用夏,苞茅不贡已无周④。
终看六国销钟簴,来为三秦晋冕旒。
忆昔“春秋”争霸业,秦人处寺同蛮貊⑤。
左衽犹堪主坫坛⑥,边陲未许参盟歃。
先朝高瞩并西戎⑦,献、孝英图累叶隆⑧。
箸借应侯良策定⑨,坐令季子辩才空⑩。
事复穆公三舍耻⑾,局开禹甸九州同。
旌旗电闪函关五国车徒进退难⑿。
避垒已摧难死战,城池虽陷冀生还。
西秦诸将皆无敌,中原到处闻锋镝。
执梃谁堪挞胜兵⒀,开门竞献输诚檄⒁。
回首分封事可悲⒂,成周枝叶尽离披。
颍川设治韩先灭⒃,上党无依赵已危⒄。
魏楚相纵迁列鼎,燕齐步武树降麾。
自是庙谋多失计,固知天意许潜窥。
却笑纵横空桀犬,无劳成败卜蓍龟。
咸阴謦咳主风云,年少新皇念旧勋。
相业未收文信邸⒅,兵权曾付武安君⒆。
十年变法人思战,六国交攻约已分⒇。
群雄蜗角尚干戈,成败纷纷计已讹。
太息谗言诬李牧⒇,奈何衰老弃廉颇21。
百年赤县烽烟急,万里苍生涕泪多。
完璧几曾销战伐22,建瓴何地限山河?
登陴士气雄虓虎,破阵国容幸肃鹳鹅。
榆塞师行如捕兔,棘门儿戏等飞蛾。
谁知全胜操金券,却为倾城陷网罗23。
事缘、奸侩多奇智,往来货殖邯郸市24。
买得婵娟媵吕门,窃名相父污嬴氏25。
世问龙种无人识,深锁宫闱闻鬼蜮。
未妨垂拱正衣裳,渐以骄盈轻社稷。
弃市方惊偶语诛,坑儒又听含冤殛。
帝业徒偿暴主心,农时不惜耕夫力。
斯民无计避征徭,汝俑何心甘羽翼。
阿房突兀起云中,亘古皇家第一宫。
覆压关河三百里26,缦回楼阁几千重27。
长桥拔岸生朝雾,复道横空电霁虹28。
太乙作屏山影淡,渭川为沼水波溶29。
东溟南服摧齐楚,府库精英方竞取。
韩魏经营辇后宫30,赵燕营横成荒圃。
独夫耀武古来同,万世皇干莫予侮31。
大泽防秋起义师32,名园一炬成焦土33。
螽斯绍衍成春梦,可怜兵俑难愚众。
地下坑时意自矜,关中破日成何用34。
偶际因缘事腾游,凭栏良久望貔貅35。
纵使疆场先破阵,要论门第始封侯。
长平一夜妖风劲,四十万人齐并命36。
莫将刀俎怨沙虫,自是戎行遵号令。
无言转觉心情肃,对兹异事眉双蹙。
不见雄资见别离,未闻同泽闻悲哭37。
三千甲士泪如丝,十二军书名在牍38。
小妇深闺梦里人,双亲老泪心头肉。
当年竟海起长城39,夜月燕山战鼓声。
灞水桥边垂老别,杜陵原上望乡情40。
兵凶命贱忧来日,地阔天长涉去程。
可怜汗血铁衣透,知否助姬还助
什九捐生责孰尸,万一还家岂天佑。
拯民饥溺又何人?丰沛笳声动九垠41。
华夏衣冠争戴汉,咸阳箫鼓庆驱秦。
天下由来归有德,当年解放思吾国。
噬人鲲浪扑天寒,卷地狼烟遮日黑。
长征兆见出河图,底定功成靖荧惑。
大陆今犹警宴安,中华久不闻兵革。
长安秋雨夜潇潇,流落珠崖想胜朝。
破碎金瓯龙戏曲,艰难玉帛凤衰谣。
赧王迎马忠谋拒,微子牵羊宿怨消。
奕奕人心终向顺,悠悠天命正归尧。
回首岐山呜鸑鷟,王土莫非尊正朔。
同气终须念室家,薄言底事听谣诼?
他乡凝伫望沧溟,故国相思隔山岳。
合浦端应徙孟珠,楚山岂有分和璞?
低徊俑阵感难禁,又见当年剑戟林。
心情每忆车前鉴,影事宁忘座右箴。
春风两岸怀人夜,明月中宵去国心。
萁豆诗成龙裔惋,荆花情重鹡鸰深。
猿声伫听多离绪42,雁字行看报好音。
星球又见新奇迹,声名欲并长城席。
混一车书付往尘,大千事物留先泽。
南北东西画图,欧非美澳纷游屐。
漫颂丞民小雅章,江山非复旧炎黄。
年马首瞻三辅,一代龙旌照八方。
斗室风云诗作阵,洪炉天地酒为邻。
灯前读竟三秦史,冷月秋衾晓梦长。
注一:秦始皇陵临潼县东,距西安匪遥。 注二:中庸“一戎衣而有天下”。 注三:一九七四年发现秦兵马俑。 注四:春秋齐恒公伐楚,责其苞茅不贡于周室。 注五:纲鉴记载诸侯视秦为夷狄,不得与盟会。 注六:论语:“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当时楚人皆左衽。 注七:秦并西戎,国势始强。 注八:秦献公秦孝公皆致力中原。 注九:秦卦丞相范雎应侯。 注十:苏秦傅:其嫂谓之日“季子位尊而多金”。 注十一:晋之战,晋退三舍之地以报秦立晋君之德。 注十二:秦始皇六年楚国合燕、五国之师以攻,均败走。 注十三:孟子:“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 注十四:六国先后为所灭。其次第为韩、赵、、燕、。 注十五:周武王灭殷,分封诸侯。 注十六:白起率师灭韩。置颍川郡。 注十七:韩上党郡路绝,遂投赵国。 注十八:吕不韦文信君。 注十九:白起武安君。 注二十:苏秦相六国之次年,齐赵伐魏,从约即解。 注二十一:赂赵嬖臣郭开李牧赵王。 注二十二:赵王使臣郭开赂,归报廉颇一饭三遗矢。 注二十三:赵蔺相如使,完壁归赵。 注二十四:太子之子异人为质于赵。吕不韦邯郸市美人为妾,俟其怀孕,献于异人。异人后即秦王位,即秦庄襄王死后即位,即秦始皇也。 注二十五:吕不韦初仅一商人。 注二十六:位后,尊吕不韦仲父。 注二十七:阿房宫赋:覆压三百余里。 注二十八:又赋中有:廊腰缦回,及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注二十九:又赋中有: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注三十:又赋中有: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二川樊川、渭川。 注三十一:又有赋中有: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 注三十二:自称始皇帝,欲以后子孙传之二世、三世,以至万世。 注三十三:陈胜吴广率戍卒数百人赴边防,因雨误期,众惧诛,遂于大泽揭秆起义,奉广为首,略邻境,众至数万。 注三十四:项羽焚阿房宫。 注三十五:闻近人有咏秦俑句:地下尚陈兵十万,坐看刘项入咸阳。 注三十六:秦俑在大坑中列阵,游人凭栏下望。 注三十七:白起破赵于长平,杀赵将赵括。赵卒降者四十万人,一夜尽坑之。 注三十八:诗经风无衣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注三十九:木兰辞:军书十二卷。 注四十:吊古战场所文:竟海为关。 注四十一:地在长安东。 注四十二:刘邦起兵于。 注四十三:一九九二年农历为壬申,属猴年。
云贵总督富纲奏报缅甸称臣进贡诗以志事乾隆戊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歌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一
官屯谢罪求罢战,已即传宣命止戈(昔年征缅之役事非得已迨己丑冬经略大学士传恒于新街江裔连破贼垒遂进攻老官屯继拔屯西一砦绝其粮援已可计日蒇事维时闻其水土恶劣我将士多受病者深为怜悯若更待春至阳生则瘴疠益甚于是有班师之谕而傅恒适亦奏缅酋懵驳遣大头目诣军营吁求贷罪罢兵因檄谕解围撤兵盖其始以声罪之师不可以已既而深度事势恤我征人遂尔止戈原非利其土地必欲穷兵也嗣是二十年来亦且置之度外兹据云贵总督富纲奏掌管国事孟陨遣大头目三名小头人十二名赍金叶表文并驯象金塔等件款关进贡情辞甚为恭顺讵可阻其向化之诚即谕令准其前来行在并临时酌加优赉以示柔远至意)
却逮廿年无信息,何称一旦入渐摩。
逊辞并未驰文帝,奉表翻看来赵佗
羁彼重英异苏武督臣致讯似为过。
按:汉书赵佗当秦末自立为南粤武王高帝已定天下为中国劳苦释而不诛既复僭称帝号文帝立遣陆贾使南粤赐书告谕恐顿首称臣盖文帝镇抚天下不欲兴兵诛讨惟贬损词意冀其感服而果称臣奉贡书生选懦之见率以为是予则以为大失中国驾驭外域之道盖外域惟畏威不知怀德此意向屡论之若今之缅甸则大不然初以滋事边疆兴师问罪既因其吁求贷不加讨亦不过舍之而已岂值以一纸之书婉谕臣服而兹孟陨款关进贡词顺礼恭且据督臣译其来文谓其父瓮藉牙承管国事至其兄懵驳传子赘角牙同时为恶获罪天朝继蒙宽赦不加征剿感激实深伊与懵驳父子素不和睦藏身缅寺为僧自赘角牙自取灭亡众头目举伊掌管国事屡欲乞求进贡因暹罗时相侵扰并移建城池未遑将使兹特差心腹赍表并具贡物恳祈转奏乞恕已前之罪永作域外之臣谢罪入贡归诚出于倾心向化其恭顺赵佗远矣至总督富纲讯以杨重英之事实过于苛求杨重英不过一臬司在木邦被缅甸之兵遮去留彼非若苏武之奉使朝廷也其缚送与否皆无所关系何必致问因严饬富罢之且苏武匈奴娶妻生子向已薄之闻重英在缅甸求死数次而不得若复无娶妻生子之事是较苏武为优矣并戏及之
春日鹤楼宴集 明 · 刘景宇
五言排律 押尤韵 出处:黄鹤楼集卷中
偶得青阳暇①,招寻黄鹤楼②。
封疆交翼轸③,沿革溯殷周④。
夏汭归秦郡⑤,沙羡入汉畴⑥。
吴名因武治⑦,梁隶实新洲⑧。
形胜乾坤俊,华夷水陆由⑨。
江山自宇宙,花鸟序春秋。
披闼崇卑旷⑩,凭栏远近遒⑾。
感时惊壮志,雄览纳吟眸⑿。
长忆千途绪,渊思万载悠⒀。
沱潜重雾合⒁,汉沔细岚裒⒂。
浦隔潇湘,帆通岛屿榴。
洞庭迤汇派⒃,梦泽瞰潴陬⒄。
华岳芙蓉削⒅,衡峰柱杖尤⒆。
匡庐纫叠嶂⒇,嶓冢接层丘21。
鹄岭枫亘22,鸡冈杞杜稠23。
一清环动静24,品汇杂刚柔25。
鹭逐冲矶濑26,凫窥带苇沤27。
回飙翻语燕28,苦暵听鸤鸠29。
鱼跃沧波沚30,鹒啼细柳洲31。
鹘鹙追鴳鶒32,魍魉避螭虬33。
朱紫连村茁34,苍黄夹岸抽35。
疏筠深道院36,丛桂翳传邮37。
桃李闾阎圃38,枌巷陌沟39。
闉阇轩骑辏40,壕堑流41。
云锁禅僧阁,风闻剧稚篍42。
井烟昕夕爨43,川霁罟丛游44。
傍水降龙寺,依崖驾雀舟45。
城中悬磬户46,郭外跳梁鍭47。
白首干戈戍48,朱衣锦绣裘49。
街衢临惑彗50,壶室隐螟蟊51。
巨匠挥斤斧52,神医用勃溲53。
尚能完结构54,还可却瘿瘤55。
都督赢余屑56,将军坦率裘57。
元祯昭懋绩58,崔郾建徽猷59。
兵旅谙公绰60,经纶见武侯61。
琮璜含赵璞62,騕袅服燕辀63。
铦颖辞囊橐64,羁翎脱绁鞲65。
三年栖树鸟66,千里纵溟鳅67。
駊騀昂霄兴68,砰訇动众讴69。
征祥伏鸑鷟70,朝莫陋蜉蝣71。
委曲随寒燠72,光华定斗牛。
高明循渐达73,卑暗岂甘休。
世好轻刍狗74,凡趋视棘猴75。
相逢怜鲍叔76,谈笑对离娄77。
仍有希文乐78,应无子美愁79。
藉闲尘篆冗80,聊及令辰游81。
半日登高会,平生宿愿酬。
绛霄喧鼓吹82,粉堞蔽旌游83。
林樾围厨幕84,轩台析从驺85。
襄鳊供馔品86,楚笋出庖羞87。
俎豆殊方致88,鼒铛内法修89。
氍毹文几坐90,叆叇博炉浮91。
璖碗金芽沸92,磁罂玉液篘93。
雅声听管籥94,俗韵厌箜篌95。
覆射幽明数96,壶将胜负筹97。
形骸姿放浪98,仪度卒淹留99。
崔李词篇丽,苏张议论搜100。
残碑抆醉眼101,细读漫搔头。
梓谷杯觞侈102,兰亭禊事幽103。
畅怀同鉴赏,思古共夷犹104。
莫谓归时晚,余晖在箔钩105。
【校注】 (1)青阳:春天。《尔雅·释天》:“春为青阳。” (2)招寻:相招探胜寻幽。骆宾王《夏日游德州赠高四》:“虚室狎招寻。” (3)翼轸:二十八宿的翼宿与轸宿,古以为二宿当楚地分野。《汉书·地理志下》:“楚地,翼轸之分野也。” (4)沿革句:据《史记·楚世家》,楚始祖季连,传至殷商,逐渐衰落。周文王时,封季连苗裔熊绎于楚,始立国。 (5)夏汭句:《左传》昭公四年:“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杜预注:“夏汭,汉水曲入江,也。”即今湖北武汉市楚顷襄王二十年(前 279),秦取西陵夏口亦属秦郡。 (6)沙羡句:沙羡,汉置县,属江夏郡。即夏口。《汉书·地理志上》:“江夏郡:县十四……沙羡。” (7)吴名句:吴指三国孙吴政权。魏文帝黄初二年(221)孙权改名武昌,置武昌郡,不久改江夏郡吴黄武二年(223),筑夏口城。 (8)梁隶句:南朝梁武帝时,全国共置一百零七州,分为五品,鄂州夏口。 (9)华夷句:谓江夏乃中外水陆所经之处。 (10)披闼句:意谓推开黄鹤楼殿门望去,山水高低在目,十分空旷。 (11)远近遒:远近景物,聚于眼前。遒,聚。 (12)雄览句:意谓纵览黄鹤楼形胜,尽入诗人眼底。吟眸,诗人眼目。 (13)渊思:沉思。 (14)沱潜句:谓江汉二水雾中会合于此。沱水长江支流,潜水汉水支流。《尔雅·释水》:“水自江出为沱,汉为潜。”《书·禹贡》:“沱潜既寻。” (15)汉沔句:谓汉沔二水在烟霭中聚合。沔水汉水支流。《尔雅·释诂》:“裒,聚也。” (16)汇派:汇聚的支流。洞庭湖汇湘资沅沣诸水,东北入长江。 (17)潴陬:指云梦泽的边隅。《广韵·鱼韵》:“潴,水所停也。” (18)华岳句:华山中峰莲花峰故称芙蓉。《水经注·渭水》:“华岳有三峰,在上数千仞,基广而峰峻,叠秀于岭表,有如削成。” (19)衡峰句:衡山有七十二峰,最大者五,天柱峰即其一。 (20)匡庐庐山的别称。《后汉书·郡国志四》李贤注引释慧远庐山记略》云:“有匡俗先生者,出殷周之际,隐遁潜居其下,受道于仙人而共岭,时谓所止为仙人之庐而命焉。”纫:连接。 (21)嶓冢:山名,在古梁州境,汉水源出于此。《书·禹贡》:“导嶓冢,至于荆山。”蔡沈注:“嶓冢,即梁州之嶓也。山形如冢,故谓之嶓冢。”层丘:重叠的山峦。 (22)鹄岭:高耸的山岭。。 (23)鸡冈:矮小的山冈。杞杜:杞柳与棠梨树。 (24)一清:清澄的江水。《拾遗记》:“黄河千年一清。” (25)品汇:品类。此处指长江四时风光各异。 (26)冲矶濑:冲击黄鹤矶的急流。 (27)带苇沤:长满芦苇的沼泽地。 (28)回飙句:谓燕子在狂风中回旋。燕子呢喃似人语,故称语燕。 (29)苦暵:苦旱。鸤鸠:布谷鸟。 (30)沚:水中小块陆地。 (31)鹒:鸧鹒,即黄莺。 (32)鹘鹙:鹘,隼类。鹙,古代传说中的水鸟,似鹤而大。《诗·小雅·白苇》:“有鹙在梁。”鴳鶒:鴳,古代传说中的候鸟,也叫老扈。《左传》昭公十七年孔颖达疏引贾逵曰:“老扈鴳鶒,趣民收麦,令不得晏起者也。” 鶒,即鸂鶒,俗称紫鸳鸯。 (34)朱紫:指花。 (35)苍黄:指树。 (36)疏筠:疏竹。 (37)传邮:驿站。 (38)闾阎:指民家。闾,里门;阎,里中之门。《史记·李斯列传》: “以闾阎历诸侯,入事秦。”《文选·班固〈西都赋〉》:“内则街衢洞达,闾阎且千。” (39)枌:白榆。 (40)闉阇:城门。《诗·郑风·出其东门》:“出其闉阇,有女如云。” 轩骑:车马。辏:聚集。 (41),荇菜,生于水中。,杂草。 (42)剧稚:玩耍的儿童。篍:吹奏的竹管。 (43)井烟:民家的炊烟。昕:明亮貌。夕爨:夕炊。 (44)罟:网取。丛游:成群的游鱼。 (45)驾雀舟:即雀舟,又称青雀舟鹢舟。鹢:别名青雀,是一种水鸟。古代贵者所乘之舟常在船首画青雀之形。《方言》卷九郭璞:“鹢,鸟名也。今江东贵人船前作青雀,是其像也。”古乐府《孔雀东南飞》:“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 (46)悬磬户:赤贫户。悬磬,亦作“悬馨”。《左传》僖公二十六年: “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磬中空,喻空无所有。 (47)跳梁鍭:指明代湖广一带的兵戈战乱。跳梁,喻叛乱。鍭,箭矢。 (48)白首句:谓百姓白首犹征戍作战。 (49)锦绣裘:即蜀江锦,贵者所服。费著《蜀锦谱》:“有盘毬锦、大窠马大毬锦、真红雪花毬露锦。” (50)惑彗:皆星名。惑,即荧惑,火星的别名。彗,俗称扫帚星。古代以为二星见则有刀兵等灾祸。 (51)壶室句:当指民众举事起义。壶室,家室,内室。螟蟊,皆害虫,喻恶人。 (52)巨匠:能工巧匠,喻平定战乱的武臣。 (53)神医:喻治理湖广的大臣。勃溲:即牛溲马勃。牛溲,车前草的别名。马勃,菌类植物。二者均可入药。韩愈《进学解》:“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 (54)完结构:谓城郭建筑赖以保全。 (55)瘿瘤:肿瘤,喻首恶。 (56)都督句:《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 (57)将军句:《晋书·庾亮传》:“武昌,诸佐吏殷浩之徒乘秋夜往共登南楼。俄而不觉至,诸人将避之,徐曰:‘诸君少住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便据胡床等谈咏竟坐。其坦率行己,多此类也。” (58)元祯句:元祯北魏时南豫州刺史招抚太湖山民归附,置归义坊居之。以功迁都牧尚书。懋绩,大功。绩,原作“迹”,径改。 (59)崔郾句:崔郾772—841),唐文宗时、安、黄等州节度观察使。《新唐书·崔郾传》:“自蔡人叛,鄂、岳常苦兵,江湖盗贼显行。修治铠仗,造蒙冲,驶追穷蹑,上下千里,岁中悉捕平。……治虢以宽,经月不笞一人。及莅鄂,则严法峻诛,一不贷。或问其故,曰:‘陕土瘠而民劳,吾抚之不暇,犹恐其扰。鄂土沃民剽,杂以夷,非用威莫能治。政所以贵知变者也。”徽猷,良好的谋略。《诗·小雅·角弓》:“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 (60)兵旅句:公绰,即柳公绰767—832),唐宪宗元和八年(813)鄂州刺史鄂岳观察使。《旧唐书·柳公绰传》载,公绰善治军,伐蔡州吴元济时,“鄂军既在行营,公绰时令左右省问其家,如疾病、养生、送死,必厚廪给之。军士之妻冶容不谨者,沉之于江。行卒相感曰:‘中丞为我辈知家事,何以报效?’ 故鄂人战每剋捷。” (61)武侯诸葛亮卒谥忠武侯故称武侯。以上四句赞颂巡抚湖广的文武大员的文治武功。 (62)琮璜:宝玉,古代以为礼器。赵璞:即和氏,未加工的玉石。春秋时楚人卞和得玉于楚山中,献于厉王武王,均以为石,卞和因此被砍去双足。楚文王立卞和抱璞哭于楚山之下,文王闻之,乃使玉人治,果得宝玉,命名为和氏之璧。后为赵惠文王所得,故称赵璞。 (63)騕袅:古代传说中的良马。《广韵·筱韵》:“騕袅,神马,日行千里。”《淮南子·齐训》:“待騕袅飞兔而驾之,则世莫乘车。”高诱:“騕袅,良马;飞兔,其子。袅、兔走盖皆一日万里也。”服:驾驭。燕辀:燕地之车。 (64)铦颖句:谓脱颖而出。铦颖,锐利的锥尖。《史记·平原君列传》:“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早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 (65)羁翎句:指箭离弦而。箭受控于弓弦,不射即不得出,故称羁翎。绁,护弓之器。鞲,皮制的袖套,射箭时所戴。 (66)三年句:《史记·楚世家》:“(伍举)曰:‘有鸟在于阜,三年不蜚不鸣,是鸟也 ?’庄王曰:‘三年不蜚,蜚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蜚,古同“飞”。 (67)千里句:《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以上一段喻才智之士得到重用。 (68)駊騀句:指黄鹤楼高入云霄。《文选·扬雄〈甘泉赋〉》:“崇丘陵之駊騀。”李善:“駊騀,高大貌。”兴,。 (69)砰訇句:形容江水奔腾之声,如众口合唱。砰訇,象声词。 (70)征祥:祥瑞的征兆。孚:诚,实。鸑鷟:古代传说中的神鸟。《说文·鸟部》:“鸑鷟,凤属,神鸟也。春秋《国语》曰:‘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江中有鸑鷟,似 而大,赤目。” (71)朝莫句:《诗·曹风·蜉蝣》:“蜉蝣其羽,衣裳楚楚。”毛传:“蜉蝣,渠略也,朝生夕死。”莫,同“暮”。陋,鄙视。 (72)委曲:形容江水曲折之貌。寒燠:寒暑。 (73)高明:指黄鹤楼高而明亮之处。 (74)刍狗:草狗,喻至贱之物。《老子》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75)凡趋句:意谓普通人多信荒诞无稽的事物。《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云,宋人言于燕王,谓能于棘刺尖端雕刻母猴。后知其虚妄,乃杀之。 (76)鲍叔:即鲍叔牙春秋时齐人。少与管仲交游,同至南阳经商,知管仲贤而贫,常多分与财物。后荐管仲齐桓公,终成霸业。世称笃于友谊者为管鲍。 (77)离娄:古之明目者。《孟子·离娄上》赵岐:“离娄,古之明目者,黄帝时人也。黄帝亡其元珠,使离朱索之。离朱离娄也,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此处指智慧之士。 (78)希文乐:希文范仲淹之字。范仲淹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语。 (79)子美愁:子美杜甫之字。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80)尘篆:公务。篆指官印,也指官府之事。尘篆犹言俗务。 (81)令辰:良辰。 (82)绛霄:红霞照耀的天空。 (83)旌游:旌旗之类。游,同“旒”,旌旗下端所垂的饰物。鼓吹、旌游皆为官员出行的仪仗。 (84)林樾:林荫。《玉篇·木部》:“楚谓两树交阴之下曰樾。” (85)析从驺:将随从及车马分别安置。 (86)襄鳊:汉江中的鳊鱼。汉江亦称襄江。 (87)庖羞:犹珍羞。 (88)俎豆句:谓食具皆从异域引进。 (89)鼒铛句:谓鼒铛等器物皆按宫廷规矩制造。鼒,鼎之小者。铛,温酒之器。 (90)氍毹:地毯。文几:饰有花纹的小几。 (91)叆叇:形容烟霭缭绕,似云彩之状。《广韵·代韵》:“叆叇,云状。” 博炉:香炉名,即博山炉。以饰有山峦重叠的花纹而得名。 (92)璖碗:玉碗。金芽:初生嫩叶,指新茶。 (93)磁罂:磁制酒器,小口大腹。玉液:酒浆。篘:制滤酒器。引申为滤取。《唐诗纪事》卷六五:“新酒竹篘篘。” (94)管籥:管乐器的通称。《孟子·梁惠王下》:“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疾首蹙頞而相告。”赵岐:“管,笙。籥,箫。或曰,籥若笛短而存三孔。”可见管籥多演奏宫廷雅乐。 (95)箜篌:乐器名。《旧唐书·音乐志二》云:“今按其形,似瑟而小,七弦,用拨弹之,如琵琶。竖箜篌,胡乐也,汉灵帝好之。体曲而长,二十有二弦,竖抱于怀,用两手齐奏,谓之掰箜篌。”汉乐府相和曲辞有“箜篌引”,即俗乐。 (96)覆射:即射覆,古代一种近似占卜的游戏。其法置物于器下,占卜测之,射中者。射,猜测。《汉书·东方朔传》:“上尝使诸数家射覆,置守宫盂下,射之,皆不能中。自赞曰:‘臣尝受,请射之。’乃别蓍布卦而对曰:……”幽明数:幽明的定数。《·系辞上》:“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 (97)壶将句:古礼,宴饮有投壶之戏。其制设特制壶具,宾主依次投矢其中,中多者,负者罚饮。《礼记·投壶》:“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将,携带。筹,筹码,即壶矢。 (98)形骸句:谓友朋之间不拘形迹,纵情游乐。王羲之《兰亭集序》:“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99)仪度句:意谓玩得高兴,忘记了时间。仪度,古代天文学名词,指浑天仪量度日月星辰的度数。《后汉书·明帝纪》:“朕奉郊祀,登灵台,见史官正仪度。”李贤:“仪谓浑仪,以铜为之,置于灵台,王者正天文之器也。度谓日月星辰之行度也。史官太史掌天文之官也。”此处指时光。 (100)苏张:即苏秦张仪战国时纵横家,以议论著名。此句及上句均喻在座诸人。 (101)抆:擦拭。
寿高监察委员登艇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京国早传骢马避;大年今与鬻熊齐。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高登艇(1887.03.13——?),字少航福建顺昌人。父高联梯,光绪间岁贡选用训导主讲华阳六贤书院,为清季贡生。长兄高登鲤,字鱼门清同治五年生,辛卯举人。毕业于福建高等学堂。后赴日本留学,入日本大学政治科。历任警备司令部上校军法处处长,福建省政府委员,福建省政府秘书长福建省政府委员兼民政厅厅长,监察院台区监察委员行署委员。抗日战争胜利后,任监察院监察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去台湾,任“监察委员”。
京国早传骢马避:《后汉书·桓典传》(桓)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后用“避骢马”为回避侍御史典故。此处切其监察委员身份。
鬻熊:(YùXióng):亦作“粥”。楚之先祖,季连之苗裔。传为周文王师。其曾孙熊绎周成王时,封于楚,姓芈氏,居丹阳。后人托鬻熊名撰鬻子。见《史记楚世家》,《汉书古今人表》。《后汉书》鬻熊,传说其九十岁见周文王文王把他当作老师。到了武王成王时期,都把他当作老师。“今与鬻熊齐”应切其九十。
笺:拉“桓典”“鬻熊”作衬,手法老到。
寿姜立法委员伯彰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押豪韵
徽承尚父千秋远;寿并匡山五老高。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姜伯彰 (1885——971),字信暄江西省鄱阳县人。17岁考入皖州中学,加入共进会。毕业后,考入江西高等学堂,加入同盟会。1915年当选为江西省第二届省议会议员。1921年4月孙中山任非常大总统,他受命返赣组织赣东北游击军。1922年,任中央直辖游击总司令部秘书长香山县政府总务科科长,代行县务。旋调任大元帅府秘书。抗战爆发后,他被聘为江西全省各界抗敌后援会委员。1942年重庆,被聘为国民党中央党史编纂委员会纂修,主编中国国民党大事记。1946年,当选为立法院立法委员1949年台湾,继任“立法委员”,并被聘任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著有《信暄语录》《阳老人诗存》《农村教育》等。
徽:美好。
尚父周武王吕尚姜子牙)为尚父,意谓可尊尚的父辈。 此处疑切姓。
匡山五老:庐山五老峰庐山又名匡山五老峰原名五老山,因古代五老在此为帝王授《河图》《洛书》而名。此处切家乡。
笺:清代李乔张百熙联:
合中外文字,言成一家,亦汉亦宋,亦亚亦欧,前不见古人,遗像清高铸京国;
缅乡里尚书,峰崇五老,曰赵曰罗,曰徐曰,后来者居上曲江风度迈长沙
挽张副审计国维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维君赞一代宏规,簿籍钩稽,未许蠹侵妨上计
有子为五经博士,箕裘绍述,固知燕翼本诒谋。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张国维:在审计部服务数十年,官至副审计长。
张国维与成氏高考同年,张国维之子张梦秋,当时已经取得国家文学博士学位,研究方向为《诗经》。张成秋、张梦机,张仁青合称台湾师范大学“三张”,各有建树,均为氏的学生
簿籍:指名册,记事簿;泛指官府文书。语出汉王充《论衡·自纪》:“夫宅舍多,土地不得小,户口众,簿籍不得少。”此处应专指财务账簿。
勾稽:考核文书簿籍。《通典·职官·主簿》:“汉有御史主簿,……大唐置一员,掌付事,句稽省署钞目,监印,给纸笔。”
上计:即由地方行政长官定期向上级呈上计文书,报告地方治理状况。另,高明的计策。 《战国策·西周》:“赵之上计,莫如令秦魏复战。”
五经博士:官名。汉武帝建元五年开始设置,以传授儒家的经典。其后历代亦有沿置者。见《汉书·百官公卿表》上。明正德五年,授孔子的后裔为翰林院世袭五经博士清顺治时又增授颜曾孟仲程朱的后裔为翰林院世袭五经博士(仅作官衔),子孙承袭。见《清文献通考·职官》、《续文献通考·学校》。
箕裘:谓克承父业。《礼记•学记》:“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良冶、良弓,指冶金、造弓能手,其子弟习见多闻,因能善继世业。
绍述:特指宋哲宗恢复神宗时各项新法的事件。泛指承继前人所为。
燕翼...诒谋:燕:安;翼:敬;贻:遗留。原指周武王谋及其孙而安抚其子。后泛指为后作好打算。出处《诗经·大雅·文王有声》:“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
笺:清代曾麟书厅联:
有诗书,有田园,家风半读半耕,但以箕裘承祖泽;
无官守,无言责,时事不闻不问,只将艰巨付儿曹。
(挽赵主委孟完)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威凤其德,良骥其才,宜斯人两纪非常之遇;
归马于山,放牛于野,愿来者赓百年未竟之功。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威凤:旧说以凤有威仪,故称威凤。后用来比喻才能品德高尚的人。
纪:古人以十二年为一纪(一说十年)。李商隐马嵬》诗“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归马于山,放牛于野:《尚书·武成》:武王克商后,“乃偃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表示天下太平,不再打仗。
挽陈考试委员固亭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笃生于蓝田种玉之乡,观风赞化,课士抡才,树立足千秋,况有遗篇传棘院;
相勖以羲易断金之义,接席联镳,望衡对宇,睽违才数日,可堪热泪洒松丘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作者原注】陈氏为陕西蓝田县人
陈固亭 (1902——1970),原名保安陕西省蓝田县人1924年陕西省同州师范毕业,回本县在单级师范任教。大革命时期参加中国共产党,是中共蓝田县委负责人之一,参与领导了蓝田农民运动和学生爱国运动。大革命失败后脱离共产党,考入国立政治大学(南京)。1932年毕业后,即获机会公费赴日本入明治大学新闻科学习。在毕业后,到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新闻室任研究员,并创刊《留东学报》,与此同时担任中国国民党驻东京支部常务执委。曾介绍留日归国学生步洲加入中统,参与对日情报的破译工作,为抗日立下大功。1941年任国民党陕西省党部常务监察委员。1949年冬去台,出任“监察院委员”,同时兼任大学教授1954年8月后,受命出任台湾第二、三、四届“考试院考试委员”。在此期间,担任高考、特考典试委员72次,典试委员长6次。1959年应邀再次赴日本考察。此后,在台湾政治大学新闻研究室、外交研究所、历史系、文化学院东语系及日本研究所兼任教授、主任及所长等职。在台期间,陈固亭还协助陕西同乡会筹划出版《陕西文献》。1970年6月3日病逝于台北
笃生:谓生而不平凡。犹得天独厚。出自《诗·大雅·大明》:“长子维行,笃生武王。”
观风:谓观察民情,了解施政得失。
赞化:赞助教化。语本《礼记·中庸》:“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课士:考核士子的学业。
羲易断金:《易·系辞上》:“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孔颖达疏:“金是坚固之物,能断而截之,盛言利之甚也。”后谓同心协力或坚定不移,也指友情的深厚。
接席:坐席相接。多形容亲近。
联镳:犹联鞭。并骑而行。
望衡对宇:衡,门;宇,屋。指门庭相对。形容住处接近,可以望见。睽违:分离。 唐姚合姚少监集》《寄陕府内兄郭囧端公》诗:“睽违逾十年,一会豁素诚。”
松丘植松的坟墓。骆宾王《与博昌父老书》:“耆年宿德,但见松丘。”
笺:“种玉”“断金”之对亮眼。
曾先生昭六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记琼楼高处,偶接清言,冠带见从容,真无忝奕叶勋华,珥貂家世;
曲水良辰,惊传噩耗,人琴感寥落,更那堪落花时节,啼鴂山河。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作者原注】昭翁为逊清曾九帅沅甫曾孙,民国四十五六年间,曾掌国防部长俞将军记室,时余供职总统府,始与相识。
曾昭六(1900——1976),字汝嘉曾国荃的曾孙。
冠带:帽子和腰带。 《礼·文王世子》:“文王有疾,武王不说(脱)冠带而养。”借指士族、官吏。 引申为礼仪教化。
奕叶:犹言累世。 三国魏曹植王仲宣诔》:“伊君显考,奕叶佐时。”
珥貂:插貂尾。汉侍中中常侍之冠插貂尾,加金珰,附蝉为装饰。 三国魏曹植王仲宣诔》:“戴蝉珥貂,朱衣皓带。”后借指贵近之臣。
曲水良辰:应为旧历三月三日
人琴:为睹物思人,痛悼亡友之典。《世说新语·伤逝》:“王子猷徽之子敬献之)俱病笃,而子敬先亡。子猷……来奔丧,……便径入坐灵床上,取子敬琴弹。弦既不调,掷地云:‘子敬子敬人琴俱亡!’”
鴂:杜鹃鸟。
曾九帅沅甫曾国荃(1824-1890),字沅浦号叔纯又名子植湖南双峰县荷叶镇人,湘军主要将领之一。清朝著名大臣曾国藩的九弟。
国防部长俞将军:俞大维(1897—1993),祖籍浙江绍兴,出生于湖南长沙,被誉为中国的“兵工之父”。1949年台湾1954年出任台湾“国防部长”。1993年因病在台北逝世,享年96岁。
记室:官名。掌章表书记文檄。
笺:清代佚名分咏金日磾,反镜 :
荣珥貂冠归汉后;
巧回蝤领试妆初。
严先生立三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谙韬钤曰武,具述作曰文,鹏翮高骞,诸将孰如投笔早;
负伊吕之才,行巢由之志,鸿施未罄,斯人竟以灌园终。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严重(1892——1944),又名严立三湖北麻城人。国民党陆军中将。曾经担任过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总队长、训练部长,被称为“黄埔良师”。北伐时,他出任东路军第二十一师师长,屡挫强敌,赢得了“北伐名将”的声誉。抗战期间,任湖北省民政厅厅长、代理省主席,为人清高,超世不群,被视为湖北三“怪杰”之一。1944年4月30月病逝于恩施
韬钤:兵法之书《六韬》及《玉钤篇》的合称。亦指用兵谋略。
鹏翮:大鹏的羽翼。
伊吕:指伊尹吕尚伊尹商汤吕尚周武王,都是开国元勋。常并称以颂扬人的地位和功业。
巢由:指巢父许由。相传为尧时隐士,尧欲让位于二人,皆不受。诗文中多用为隐居不仕的典故。《汉书·鲍宣传附薛方》 :“尧舜在上,下有巢由。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德,小臣欲守箕山之节也。”
灌园:浇灌园圃。谓从事田园劳动。后来以灌园为退隐家居的典故。
行巢由之志…斯人竟以灌园终:严1941年后即辞去所有职务,在宣恩县开荒种地,下联切此事。
笺:清代张君权题健园联:
道不远人,法天行健
货恶弃地,抱瓮灌园
总统蒋公九二冥诞纪念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青史不磨,本禹稷饥溺怀,成汤武征诛业;
黄图必复,仗慈湖一片月,开衡岳万重云。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禹稷饥溺怀:《孟子·离娄下》:“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禹稷:夏禹后稷尧舜命整治山川,教民耕种,称为贤臣。《孟子·离娄下》:“当平世,三过其门而不入,孔子贤之。”
汤武:商汤周武王的并称。出自《易·革》:“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黄图:帝都。南朝陈江总《云堂赋》:“览黄图之栋宇,规紫宸于太清。”借指中国。
慈湖慈湖位于台湾地区桃园大溪镇,旧名埤尾,有前后两湖,其间有小溪相连,蒋介石以其酷似故乡浙江奉化为由,命名为慈湖慈湖蒋陵,位于中国台湾省桃园县大溪镇蒋介石1975年台湾去世后,没有下葬,其灵柩暂厝在桃园县大溪镇慈湖陵寝,以待时机,归葬故乡。
衡岳南岳衡山的简称,位于湖南
笺:疑衡岳别有所指。
咏谥法乾隆戊戌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四十九
桀纣匪恶名,桓灵讵丑谥。
郑樵论之详,吾亦韪其议。
四君自恶君,不因名谥被。
如唐德宋光,明之肃显辈。
岂弗耀佳称,宁无愧字义。
臣子议君父,亏名亦非事。
此语既不刊,吾谓谥可废(叶)
三代直道行,斯民公论备。
惟视所行哉,虚誉诚无济。
按:郑樵作通志其序谥略云后世伪作周公谥法欲以生前之善恶为死后之劝惩且周公之意既不忍称其名岂忍称其恶如是则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不可行乎周公矣此不道之言也因论云恶谥莫如桀纣其次莫如桓灵此古今之所闻也桀纣是名耳非谥也当之季未有谥殷之季虽有谥法然以得谥为荣且桀之所名取于木犹高柴公孙枝之类之所名取于丝犹臧纥南宫绦之类是名非己之所更即父兄之所命安得有贱人多杀残义损善之义乎桓于经典无恶义如公执桓圭乃圭璋之首称桓桓武王果毅之盛德齐桓公用能霸业周桓王亦无累行安得桓为恶谥乎灵者神圣之异名周之东也王纲不振迨乎灵王周道始昌诸侯服从以其生有神圣之德死则谥之以灵是为名实允当安得灵为恶谥乎又如幽王罹祸为臣子所不忍言故以幽寓痛恻而非拥遏不通之义厉王虽过然语云子温而厉其与安并言德又岂暴虐无亲之义盖成周初无恶谥谥之有恶者后人之所立也云云其论甚正因捡阅史记后附谥法解一篇乃唐张守节正义时录入逸周书全文而非司马迁手笔且逸周书至晋孔晁始注而行之其名虽列于班史艺文志或言七略亦有其名然刘歆班固皆在史迁以后其书自系迁所未见况解内各字义曲为比附必非周公所作其为后儒诡托无疑兹咏全韵诗毕益见郑樵为不刊之论且即以幽厉桓灵为恶谥而言亦足见汉以前尚有公论而汉以后非革命异代于其胜朝或有与以恶谥者若其本朝未有不与以美谥者可尽信乎予故咏谥法而谓之谥可废耳并识全韵诗后以俟后世之公论